那数百残军也活了大半。
只是韩绍说到这里,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。
转而又说道。
“岳父可还记得去年岁末,小婿带兵踏平的北固宗?”
“岳父可知道那北固宗主,为什么要背叛幽州生民,出卖我镇辽军?”
说起来,那北固宗早年于幽州也算是有大功的。
北固北固,固北之疆。
大雍立国两千余载,为固大雍之北而死北固弟子,不知凡几。
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宗门,其宗主竟然做出这等腌臜事,以致于过往功业烟消云散,乃至遗臭万年。
“因为他寿元将近,离死不远了”
所以呢?
公孙度抬眼看向韩绍。
韩绍正色。
“所以小婿觉得这世上没有希望的人,最是可怕!”
战场之上的小卒韩绍。
北固山上的北固宗主。
都是如此。
听到这里,公孙度终于懂了。
“你的意思是先给旁支那三个老不死一点希望?”
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
公孙度同样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。
他记仇。
这么多年来,他以镇辽一城、一军,在朝廷某些人猜忌、打压之下,还跟始毕那条疯狗死磕这么多年。
除了胸中大义外,未尝也没有这个原因使然。
同理,嫡脉、旁支多年争斗,旁支得势时,更是对嫡脉多有打压。
这让他如何能不记恨?
若非如此,韩绍又怎么可能用轻飘飘一句‘攘外必先安内’,便让他跑来族地掀桌子。
如今一朝得势,公孙度自然不想让旁支庶脉那些人好过。
可此时韩绍这话,倒是提醒了他。
有些事情确实不能操之过急。
狗急尚且跳墙。
如今大战将启,要是不给那些旁支庶脉一点希望,难免有人
想到这里,公孙度眉头紧蹙,然后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,似乎在权衡。
半晌之后。
公孙度忽然回首望向韩绍,叹息道。
“难怪李文静那匹夫对你多有赞誉,确实不凡。”
过往公孙度对韩绍这厮,多少还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心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