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阳城可谓是边疆最偏远之地,夏秋之时,会有行商的人路过这里,或多或少借住些日子,看起来还好一些。
冬天春天,没有商队来往,就会看出来,当地百姓的数量其实不多,而且人口是逐年减少。
很多人养不活孩子,自己活到三四十岁也就撑不下去了,人死而房在,所以如今这城中,甚至有不少房屋,都已经是空屋。
朝廷流放犯人,喜欢往这些偏远的地方去,一来是为了惩罚犯人,二来,也是尽可能的为了给这些地方填充点儿人口。
往东去,要越过好几座县城,路过那些小镇、村庄,走过大片大片的荒野河谷。
才能见到一座在边地百姓所见所闻之中,最为繁华的大城,高河县。
那里每个月都有大集市,每三五天都有行脚商人进出城门,县衙里的衙役、捕快加起来,有大几十号人手。
据说县令大人,还常常会邀请附近统帅四百多兵马的“把总大人”,来县衙里做客。
今天晚上的高河县县衙,也是灯火通明。
县令和把总都在此处,却没有座位,战战兢兢,侍立在大堂下,小心翼翼的打量堂上的那位。
东厂督主曹武伯,坐在公堂大案后面,坐的正是县令最爱惜的那张太师椅,不过却把原本的垫子撤了,另加了丝绢垫子,铺了一层锦缎。
“自从于家的杂种出了京城开始,咱们派出的人手就不断遭到阻挠,加派人手仍然会被拦下。”
东厂大档头皮绍棠,在曹武伯身边扶剑而立,低声说道,“那些也就罢了,可最近咱们大股队伍离了京,那些人居然敢来袭扰咱们一千多人的队伍,拖延咱们行进的速度,真不知道他们背后究竟还潜藏了多少势力。”
站在另一边的锦衣卫千户白琦,则开口说道:“要不是有这许多人贼心未死,督主又何必用于家的三个饵,费心费力,把他们调出来呢?”
曹武伯今年四十多岁,但发丝银亮茂密而有光泽,面容如同青年,整张脸红光焕发,奇人奇貌,气血充沛至极,不怒自威。
他看着桌上的一张张密信,淡然说道:“这些明着冒头的不足为虑,脑袋迂腐,跟于老匹夫一模一样,凭咱们这趟的阳谋就能钓出来,真刀真枪的杀干净了。”
“那些还躲在朝廷里面,暗中给他们提供消息和便利的,才更麻烦些。”
“这一路上咱们遇到的事情,桩桩件件,你们都要记下来,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