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黎喷出一蓬血雾,在地面上翻滚了两下,痛得身子抽搐不休,眼看着那个黑衣汉子走了进来。
那些掌柜的,有的会武,想要破窗而逃,有的不会武,直接就想往桌子底下缩。
但在那把铜剑舞起来之后,整个大厅里面,好像都布满了剑风呼啸的声音。
满桌的酒菜,杯盘碗盏,包括那些掌柜的,都在风中飞了起来,身不由己,凌乱尖叫。
纸窗木门被破坏出更大的窟窿,露出院中的景象。
欧阳黎死死的看向院子里面,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护院教头,正被一把刀,钉在影壁之上。
很多衣物肮脏,蓬头垢面的土匪,在院子里跑动。
剧痛之中,欧阳黎的脑子变得混乱起来,往日自己耍威风的笑声,和那些跟他作对的人的恨脸,哭脸,尸体,仿佛在他脑子里面一同涌了出来,搅成了一滩浆糊。
怎么会这样?
被抢的不应该是商良坊吗,怎么会是我们欧阳家?
你们这些死人脸,为什么在我脑子里晃,你们没本事,没钱,没背景,房子,地契,老婆,女儿,被我看上是福气,不肯给的,活该去死。
我们家财大气粗,人多势众,上到官府,下到狱吏,全是我们的人,我们家就该过好日子,享大福气,怎么、怎么、怎么我们家也会被人抢的?!!
欧阳黎想不通,根本想不通,死死攥着折扇,嘴边都是血沫,在无边的痛苦怨恨中咽了气。
被他害死的那些人肯定也想不通,为什么自家老老实实的过日子,突然就有人来抢他们家的东西,要了他们的命。
明明欧阳家已经那么有钱了,比他们这些普通人家拥有的东西多得多啊。
可惜天公不能杀人。
可惜杀他的是苏寒山,不是那些冤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