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如此,耕种五亩地,对于莫三郎与毛氏来说,还是累得成日连话都没力气多说一句。
莫柱子上面有两个姐姐,莫草儿莫花儿,底下还有个才两岁的弟弟。莫草儿十三岁,已当做大半个主劳力使用。莫花儿九岁,则在家中操持家务,煮饭洗衣喂猪,带弟弟,平时忙得脚不沾地,几乎很少出门。
程子安远远见过莫花儿一次,她瘦弱身躯背着弟弟,手上还提着半桶猪食。走得虽摇晃,手上的猪食与背上的弟弟,皆安稳无虞。
此时莫花儿身上穿着打着补丁,短了一截的旧衫。衣衫虽不合体,却洗得干干净净。她手不断拉着衣衫下摆,人比手还要局促,不安瞄了眼庆川,垂着脑袋,声若蚊蝇见礼:“程少爷。”
程子安颔首还礼,笑道:“花儿姐姐怎地有空出来?”
莫柱子忙抢着答道:“大姐身子不舒服,留在家里做事,换了二姐出来,跟着阿爹阿娘下地。”
程子安朝不远处的稻田里看去,莫三郎在稻田里拔草,毛氏弯着腰,手脚麻利在收割田埂边一细溜地里成熟的毛豆。
毛豆不用交税,留下一些过年做豆腐,剩下的卖出去,也能落几个大钱。
程子安问道:“草儿姐姐可还好?”
莫柱子见庆川面无表情站在那里,犹豫了下,上前拉着程子安走到一旁,紧张小声道:“程少爷,我对不住你。二姐发现了我的私房钱,从你这里赚了钱的事情,我没能瞒住,就告诉了二姐。二姐说,她也想赚钱,便央求我带她来,以后由她给你割草。”
程子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,道:“好啊。不过,花儿姐姐平时忙,今日是草儿姐姐生病了,她才能出来,以后她哪有空割草?”
莫柱子明显轻松了不少,稚嫩消瘦的脸庞上,出现了几分惆怅,道:“大姐不是生病了,是昨晚哭了一夜。有人来给大姐做媒,大姐要嫁人了。大姐嫁人后,阿娘就留在家里做事,二姐跟着阿爹出来下地。我明年也要去城里的铺子,跟着账房先生做学徒。二姐说,她早些起床,先帮你割好草,不会耽搁你的事情。”
程子安好一阵,才厘清莫柱子话里的讯息。
莫草儿嫁人,莫花儿接替了她的事情,当做半个劳力使用,莫柱子要退学。
不过,程子安逐一问道:“草儿姐姐要嫁人,这是喜事,为何她要哭?”
莫柱子道:“大姐不是嫁人,是去李家做妾。媒婆说,李氏在府城家厉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