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步进来。
然后,他就发现二弟张翠崖挨着五妹张翠翠,坐在茶几西侧抢食;二姑家的幺妹在哭,被三婶带到了土炕那边去;三叔家的两个妹妹,正拿着馒头去土炕。
而当家的三堂弟张和平,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张翠崖。
“堂弟,我二弟刚来,不懂规矩,我先带他去洗澡。”张翠山说着,就把没吃尽兴的张翠崖拉了出去。
“哥,你干什么?我还没吃饱!”
那哥俩的声音渐渐远去,李翠花的哭声渐止,张盼娣的声音传来,“他在老家就是这个样,吃大灶那会,他抢得比谁都凶!这三年,唉”
张和平接了二姐张盼娣的话头,淡淡问道:“他有没有偷东西的习惯?”
“三娃子,你二哥在乡下野惯了,你多担待!”奶奶谢二妹说着,夹了一个馒头到张和平的碗里。
但张和平不为所动,看着土炕那边的两个姐姐,等回答。
张盼娣看到奶奶给她猛使眼色,偏过头去,哼了一声,“他只敢在窝里横。”
“大家注意各自卫生,谁身上有虱子,自己去剃光头!”张和平撂下一句不满,就回右耳房去了。
随后两天,张和平冷眼看着张翠崖的一举一动,一言不发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。
5月3号,星期四中午。
那个穿一身黑色补丁外衣,灰布裤子上打了几大块补丁的二堂哥张翠崖,正在土炕边捣鼓收音机选台。
母亲马秀珍回来后,将手帕包裹的5月工资给了饭桌旁看书的张和平。
等老张和张翠山带着饭盒布袋回来,张翠崖急忙跑出去,想抢张翠山手中装馒头的白布口袋,然后被张兵打了一拐杖。
“洗手没有?”张兵皱眉问道,他最近也发现了张和平的异常,担心臭小子闹腾起来,弄僵两边亲戚关系。
“洗了,之后一直没上茅房。”张翠崖解释了一句,却没能从张翠山手中抢走布袋,“哥,你放手,让我看看今天吃什么。”
张翠山是个老实性子,以前一直让着二弟,也没管那么多。
但是,他发现,昨天中午、晚上,被张翠崖抢了装馒头的白布口袋后,张和平就不吃馒头了。
甚至,当张翠崖的筷子在饭盒菜里搅动几下后,张和平连菜也不吃了,一言不发直接走人。
“去洗手!”张翠山皱眉说了一句,将白布口袋扯到了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