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毕业以后,许迎从未如此狼狈过。
那种狼狈,是整颗心企图落荒而逃的无力感。
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,望着脸色难看的自己,不知怎么的,忽然有打碎镜子的冲动。
她拼命克制了情绪,抬起手抹掉沾在下巴的一点奶油,又慢吞吞打开水龙头,冲干净双手。
衣服上沾着的黏腻痕迹,从镜子里看,那般的碍眼。
她听着“哗哗”的水流声,脑海中却不住地回响着男人的声音。
他说“会爱上其他女人”“会与其他女人结婚”,还说“打算订婚”
她想起曾问过很多次:如果与他结婚的是另一个女人,他是不是依然还会恪守身为丈夫的责任?
他没正面回答过她。
可现在看,好像就是那样的。
所以,过去数年的百般纵容、体贴入微,不过因为她是他的妻子。
仅此而已。
——“叩叩!”
骤然响起的敲门声,打断了许迎的满腹心事。
她从胡思乱想中猛地醒过了神。连忙关掉水龙头,擦干净双手,一打开门,见是谢咏君。
“君姐。”许迎极为平静的喊了她一声。
谢咏君是电影演员出身,对情绪的感知最为敏感,年龄阅历也摆在这里,一眼就看穿了许迎那如围墙般层层包裹起的脆弱心房。
看她故作坚强的样子,谢咏君都有些难受了,心里把那个没用儿子又骂了一遍,亲热地握着许迎的手,温柔说道:“怎么没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?这奶油渍干了就不好洗了,来,妈妈帮你。”
许迎忙拦住了谢咏君,望着她的眼睛,说话的语气温软又真诚:“君姐,搅了你的生日真是抱歉。希望你一直都健健康康,快快乐乐的,嗯还有花不完的钱。”
谢咏君不禁笑了,是越看这个儿媳越顺眼。
许迎又说:“今天时间不早了,我就不留下来给你添麻烦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谢咏君眨眨眼睛,一脸无辜:“可是你的外套阿姨拿去洗了诶。”
许迎:“”
谢咏君想让许迎留在这边住。
湘庭湖那房子,想来如今是空荡荡的,她回去以后,向谁诉说心事呢?面对着满目冷清,心中只怕会倍感压抑。
一想就让人放心不下。
谢咏君拉着许迎的手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