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宸捂着肚子道:“我马上帮你解释。你先去洗洗脸,我们一会儿见。”
我到洗手间往自己脸上撩了几把水,就扶着洗手台看向了镜子里的面孔。
水珠一滴滴地从我脸上滚落。
我确实需要冷静一下。
半间堂里,除了张道凡来的时间短,其他人都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,胜似亲人般的存在。
可是,再过片刻,我可能就要和他们分别了。而且,还是从此两忘,不再相见。
我自己一个人无法执行阴司密令,半间堂里凡是不愿接受密令的人,我都会为他们准备一杯孟婆汤。
我不想去计算半间堂里会有谁留下,我只想看到结果。
是我对半间堂的伙伴没有信心么?
不,应该说,只有在意才会患得患失。
其实,那个时候,我的想法很简单——阴司密令,不是一场简单的生死之战,而是没有期限又不断重复的危机。接受了密令的人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,会一直活在紧张,恐惧的气氛当中。
我疑心太重,是因为,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遇上致命的危机。
叶开没个正经,是因为,他不知道自己哪天会死,他只有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才会觉得轻松,他在半间堂里也确实什么都不想。
溪月喜欢赚钱,其实她胆子很小,她本就不该属于江湖。
韩老鬼如果不在半间堂,随便找个地方显灵几次就能受人香火,在若干年后成就鬼神之身。
每个人似乎都能留下,每个人似乎都有离开的理由。
我使劲在自己脸上搓了两下,对着镜子笑了一笑,才走向了会议室。
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,看着桌子上的白玉瓶。
看来阴司鬼神已经来过了,还留下了孟婆汤。
司宸道:“东西,我帮你收下了,事情,还得你来说!”
所有人都看向我的时候,张凌毓忽然走了进来:“不介意,我参加一下半间堂的会议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