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的人都说,大白天能听见仓库有羊叫。
其实,不止他们能听见,养殖场的人也能听见,尤其是深更半夜的时候,那羊叫声就像是怨鬼在哭,听得人头皮都发麻。
不少人都想跑,可是,那时候都是统筹经济,谁也不能辞职不干了,就那么提心吊胆地守着养殖场。
过了几年,场长也不知道在哪儿遇上了一个高人,在小仓库楼上开了一间佛堂,供了佛祖,用录音机白天晚上地放经文,那仓库的羊叫声才停了。
后来,场长他们都退休了,场子就剩下我们这么几个老人儿了,这件事儿也就没人知道了。
李茂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:“这就是当初老翟叔救我的经过。”
我紧盯着李茂盛道:“你老翟叔后来去哪儿了?”
李茂盛道:“场长他们退休了之前,老翟叔就到了退休的岁数。当时,场长觉得不能这么让老翟叔走了,他走了,那黑煞羊再出来可怎么办?就把老翟叔留下打更。”
“人家都说,老翟叔是养殖场雷打不动的打更老头,谁来了,都没把他给换了。其实他们不知道,后来接下养殖场场长的,都是当年的老人儿,谁不知道当年的事儿,谁来都不能放老翟叔走。”
“后来,翟让考上了大学,出去念书,工作去了。老翟叔自己一个人也没意思,干脆就把家给搬到了场里。一直在场里干到了老死。”
“老翟叔走的时候,场长已经换成了老宋。”
“老翟叔当年救过我们三个人的命,我们都念着老翟叔的好,就一直给他养老送终。”
“老翟叔临终前,老宋问他还有什么要求。他说,自己在场里干了一辈子了,死了之后想继续守在场里,把他埋在养殖场东边的山坡上就行。”
“我们也就按照他的话做了。原先,我们每年还都去给他上上坟,扫扫墓什么的。后来,这地方被翟让盘走了之后,附近也不让人随便进了。我们也就再没去过。”
我沉声道:“你当初把养殖场盘给翟让的时候,跟没跟他说过小仓库的事儿?”
“说啦!”李茂盛道:“这么大的事儿,我能不跟他说吗?我当时还特意告诉他,这养殖场不太平,你还是别盘了。”
“翟让还说,你说的是小仓库的事儿吧?我爹告诉过我,你放心,就算是有什么事儿,我也能应付。”
“我一寻思,老翟叔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儿子都坑。翟让说没事儿,那就应该没事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