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贺司樾会忤逆他,大概是因为常年病重,耐心越来越薄,气性加剧,竟然抄起手边的手表,狠狠砸了过去。
“什么叫不用我操心!”
贺司樾并没有闪躲,老爷子动作迟缓,他轻松就可以避开,可他不动如山,任凭那金属手表砸在眉骨。
剧痛袭来。
火辣辣的闷痛。
眼镜镜片都碎裂。
他从容地抬手摘了眼镜,将破损眼镜折叠装进口袋,眉骨被手表尖锐边缘划出一道浅浅血痕,他不管不顾并不在意,“爷爷,消火了吗?”
老爷子喘着粗气,眼里慢慢震惊。
他其实是后悔的,“你怎么不躲!”
明明贺司樾身形敏捷,总不可能被他一个老头子打了去。
贺司樾敛眸,“因为我无法答应爷爷的要求。”
因为这句,老爷子刚刚升起来的愧疚又消失殆尽,几乎是黑着脸,阴沉道:“我也告诉你一句,你要是不离婚,就是想让我死!”
贺司樾终于有了情绪。
唇线紧抿。
*
离开院落时。
天空淅淅沥沥地飘起了细雨。
京市开春之后仍旧凉意入骨。
下着雨,仿佛细细密密的针往皮肤里扎。
因为雨水落在眉骨,那原本的伤痕沁出血丝,白皙眉骨下看得出来红肿痕迹,给他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增添了几分冷魅的邪,不再不食人间烟火的难以亵渎。
林肯急忙举着伞过来:“贺总!您怎么受伤了?”
“去医院处理一下吧!”林肯其实还是有些紧张贺总这张精致的人神共愤的脸受伤的,就好像一件价值连城并且十分漂亮的物件有了裂痕,太令人心疼了。
“没事。”贺司樾并不在意地淡声回,眉心皱的紧紧的,似乎有化不开的愁云,让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。
林肯欲言又止,不知该如何安慰。
跟在贺司樾身边这么多年,他不说能全部揣摩老板心思,但绝大多数是能够察觉不对劲的。
就如同现在,贺司樾周身萦绕着难以喘息的疲惫,似乎有万顷压力落在他肩头,让他格外的消沉。
贺司樾没急着上车。
就倚靠着引擎盖,垂着眸,一根又一根地抽烟。
脚下落了许多烟蒂。
眼前是细细雨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