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她这两天以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,却是最剜心的一句话。
贺司樾脸色褪去了几分血色,唇线绷的很紧,幽邃的黑眸里像是被泼了一层霜雾,陷入了极端的绝境之中。
他滚了滚干涩的喉结,嗓音越发的沙哑:“一一,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,你就那么恨我。”
“对,你恨我是应该的,是我对不起你在先,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?”
往日里,那个可望不可及尊贵的贺家掌权人,此刻却红着眼,一声声卑微的哀求,可眼前的女人不为所动,空洞地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:“求贺总,高抬贵手。”
高抬贵手
她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,贺司樾心脏似乎被射穿,一阵头晕目眩,几乎快要撑不住。
陆栀意不管他是什么反应,动了动身子,强忍着腹部刀口的剧痛,拉开了旁边抽屉,找出了里面两份协议。
赫然是三年前,他们准备结婚的前一晚,他交给她让她签署的婚内协议,写了三年婚期,到期离婚,这份协议主要内容便是对于她的补偿条款,补偿金额写的清清楚楚,里面还有一份离婚协议,三年婚期补偿协议那份三年前已经签署了,离婚协议只签了她的名字。
陆栀意将离婚协议签字页面翻开:“签字吧。”
只要签字,她就解脱了。
她就可以不用在这里继续耗着时间。
她病重的宝贝女儿,还在等着她。
看着那离婚协议,贺司樾唇色渐渐泛白,他不想让她离开他,他无法接受这个局面,他也无法接受她如此行尸走肉的模样,“一一,字我会签,但是得等你身体彻底康复,你的身体不适合去民政局,医生说了,你情况特殊,刚刚产后大出血,随时还有生命风险,我等你好起来再说。”
他费力地从胸膛挤出这些话。
任凭那凌迟般的感受折磨着自己。
哪怕,再多一天,再多一天,他也想多看看她。
他并不是空口白话,陆栀意情况确实糟糕,这是医生亲口告诉他的,她大出血后,还有潜在危险,必须时时刻刻盯着观察,等熬过去这一周,危险会降低一些。
其实贺司樾的反应,陆栀意有过猜测,她忽而嗤笑了声,眼尾泛着红,她就知道的,她不会离开的太顺利,她的女儿生死未卜,她没有时间耗着,可她也清楚,贺司樾没那么好对付。
所以
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