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他们最后一夜同床共枕,他怎么就歇下了?
她皱着眉正纳闷,帐里响起男人平淡嗓音:“不困?”
沈玉娇眼皮微动,轻声道:“大抵午后小憩了一会儿,现下没多少睡意。”
裴瑕:“嗯。”
沈玉娇:“”
默了片刻,她偏过脸:“郎君困了么?”
身侧之人静了静,也偏过头:“还好。”
虽是一片昏暗,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神情,但沈玉娇还是感受到男人落向自己的目光,如有实质,无端叫她心头紧张起来。
这还是头一回,俩人同床共枕,却不做那事,只是这样躺着。
她莫名有些不大适应,正想着要不要主动透点意思,身侧男人平静开口:“我已交代杨驿使,以后岭南那边来信,直接送往妙安堂。你若有书信要寄,提前备好,待他送信时,可一并寄了。”
自去年全家发往岭南,每隔一月,沈玉娇都能收到裴瑕带回的家书。
每每看到信尾那句“皆安,勿念,万万珍重”,她也一阵安稳。
对于裴瑕,她无疑是感激的。若不是他,父兄或许早已病死在囚车里,嫂嫂徐氏也不一定能平安诞下小侄儿,至于母亲李氏和小侄女阿瑜,一老一幼能无病无灾一路抵达岭南,也都是托了裴瑕的打点。
明日他就要远行平叛,却还能记得她每月的家书。
沈玉娇心尖一暖,语气也不禁随之轻柔:“多谢郎君。”
裴瑕道:“你我夫妻,不必言谢。”
沈玉娇轻轻嗯了声,忽而又道:“郎君在外,我若想给你寄信,也找杨驿使吗?”
“我随大军一路南下,每日行程难定,待我安定下来,自会往府中寄信。”
稍顿,他道:“你若有言相托,托人送回府中,交给管家,他会随家中信件一同寄去军中。”
沈玉娇想想也是,应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话音落下,帐中又静了下来。
良久,还是玉娇开了口:“今日我去母亲院里,母亲从长安请了位周女医来。”
身侧有细细衣料摩擦声,男人低问:“母亲病了?”
“母亲无恙,女医是寻给我的。”
“你何处不适?”
“”
沈玉娇抿了抿唇,大抵想到即将分离,也涌上一阵怅然不舍,衾被下的娇躯朝他那边凑了些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