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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夜,沈玉娇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
好不容易熬到天光大亮,未等到两位侍卫回来,却等来静慈师太。
“沈檀越,山下已有他县的流民往城内奔逃,若再耽误,城防关了城门,你怕也无法进城。”
静慈师太手持旧佛珠,指着身后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比丘尼:“志贤会赶马,还会些拳脚功夫,我让她和思贤送你们回府。若你府上侍卫寻来,我让他们一路追你。”
洪水尚未至闻喜境内,若叫流民涌进城中,必会造成城中百姓惶恐,关闭城门,并非没可能。
沈玉娇也知情势紧迫,顾不上繁文缛节,朝静慈师太一拜:“有劳主持。”
静慈师太双手合十:“愿佛祖保佑沈檀越和府上一切平安。”
八日前,从裴府来时是三辆马车,秩序俨然。
八日后,沈玉娇和四个婢子挤在一辆马车,仓皇离开。
志贤和思贤两位师傅,一人赶马,一人看路,俩人背后藏着一把柴刀一根铁棍。毕竟是一车女眷,若遇到什么歪心思的流民,也能有所防备。
山路已经被连日的雨水泡得泥泞不堪,雨天行路本就艰难,现下路况不佳,马车也愈发颠簸。
有个婢子颠得受不了,还捂着胸口,趴到车沿狠狠吐了。
再次坐回车厢,那婢子脸色发白,畏畏缩缩看向沈玉娇:“娘子,奴婢失礼了”
沈玉娇胸口也有些发闷反胃,见那婢子小心翼翼,挤出个宽慰笑意:“无碍。”
在崎岖山道颠簸了快一个时辰,车门外传来思贤小师傅的声音:“沈檀越,咱们到官道了,接下来不会那么颠了。”
沈玉娇心弦微松,几位婢子也都暗松口气,心下皆想着,马上就能回去了,等回到府里就万事大吉。
这念头还没起多久,忽的车身猛地一晃——
“啊!!”
车内一干女眷都没坐稳,撞得东倒西歪。
沈玉娇也险些撞到车板,幸好白蘋及时扶着她:“娘子,您还好么?”
“我没事。”沈玉娇扶着鬓发,直身问着外头:“出什么事了?”
思贤小师傅掀开车帘,探进个光溜溜的脑袋,满脸郁色:“大抵是刚才一路颠簸,车辙断了。”
这话一出,车内婢子们都急了。
“这怎么办啊?”
“怎的就这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