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亲人一般。
她含泪应下陶大郎的嘱托,与他最后一次告别后,便抱着那几袋干粮地瓜干,离开了那座不分白日昼夜,一直是火光冲天、浓烟滚滚的病坊。
翠兰到底是个怀孕妇人,接受不了短短数日,婆母和丈夫先后离世的打击,悲痛过度,一时也病倒了——
沈玉娇无法,以单薄的身躯拖着板车,将翠兰从梁郡拖到亳州。
未曾料到翠兰既也染了疫病,进入亳州地界的第二日就开始发热盗汗,今早更是腹中疼痛难忍,几欲晕厥。
沈玉娇一掀她的裙底,竟是见了红,亟待生产。
然而在这荒郊野外,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稳婆,只得在这座破草屋里,自个儿接生。
“翠兰姐,陶大哥活着的时候,一直盼着能见到这个孩子出生。他之前不是还说,要教孩子做木工,还教他抓兔子”
沈玉娇用力按着翠兰的人中,眼见她阖上的眼皮又微微睁开,心下一喜,继续和她说话:“我刚才已经看到孩子的脑袋了,你再攒攒劲儿,就能出来了!难道你不想见到他么?这可是你和陶大哥的骨血。”
翠兰喉中呜咽一声,昏昏转醒,望着沈玉娇的眸中盈满无助的泪意:“玉郎,我真的没力气了你帮帮,帮帮我吧。”
沈玉娇见她哭,眼眶也跟着泛酸,忙应着好:“你说,我怎么帮你。”
翠兰道:“拿你那把匕首,把我割开吧”
沈玉娇顿时震住,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连着说话也不利索:“翠兰姐,你你说什么这怎么行?不,不行你会死的!”
“我染了瘟疫,本就活不过几日了。”翠兰两颊深陷,眼下发青,直直望着沈玉娇:“能保一个算一个,不然胎死腹中,我也活不了”
“不,不成,我做不到”沈玉娇仍是惊骇地直摇头,她活了十七年,剖鱼杀鸡都不曾,现下叫她拿匕首去剖人取胎,简直颠覆她的认知。
“翠兰姐,你别放弃,你再攒攒劲吧,一定能生下来的,一定能。”
沈玉娇跌跌撞撞跪行到翠兰腿间,看着那团血污,以及那浓烈又腥膻的血气,胃里止不住一阵翻涌。她抬手重重摁了摁胸口,强压下那阵难受的不适,双手抓着翠兰的两只腿,哑声道:“翠兰姐,你听我的口令,再试一回,若这回再不行,我我”
她咬牙,硬着头皮道:“我们再用匕首。”
翠兰也知那样太为难这小娘子,只得双手抓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