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捆她去嫁人夺她镖局,但如此突然,还是不免让她心下惴惴。
沈兰宜愣住了。
不是,谁在驾车?
永宁王?
那个女扮男装,直到若干年后造反失败,被人卸了脑袋的永宁王?
珊瑚不知沈兰宜心中所想,只把刚刚她晕倒后发生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遍。
先前街上那回,珊瑚也曾瞥过才回京的裴疏玉一眼。这人身姿太过优越,只一眼就足够让人记住,“永宁王殿下路过搭救,把那伙歹人都除去了。他把手下留在那里善后、处理尸首,现在他是要带我们去更衣。老安叔和陈婶刚刚已经路过了住处,先下车了。”
“更衣?”沈兰宜目光下移,看见了自己被血洇得颜色愈发深的藏青色裙摆,差点又晕了过去。
她扭头,不去看干涸的血块,忍着恶心道:“她贵人事忙,搭救便罢,怎还会考虑这许多?”
沈兰宜前世并未与裴疏玉相交,但她知道这位永宁王殿下,可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。
她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看轻她,相反,知道她的真实身份,反而让沈兰宜对她更多了一份畏惧。
珊瑚便道:“夫人,我们要是这样回灵谷寺的话,肯定要倒大霉,所以奴婢大着胆子,去求这位殿下,至少带我们去换一身干净衣物。”
沈兰宜挑眉,“她答应了。”
齐知恩在旁边插嘴,“许是心情好呢?我看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讲的,大侠做了好事,都会好心情地去茶馆喝一盅茶。”
“大侠?”
习武之人的耳力绝佳,斜坐在车辕上的裴疏玉忽然笑了一声,“我可不是什么大侠。”
“捎你们回来,一是顺带,二是善后。你们这位夫人想必是某位的妻子,这一身是血的回去,不定生出多少风波,以至牵连到今日的我。”
“我最讨厌麻烦的事情,送佛送到西,城北有我名下的铺子,我会送你们去那里更换衣物,到时要回哪去,你们自同铺内的管事知会一声。只一点,今日之事与我无干。”
待裴疏玉说完,沈兰宜深吸一口气,鼓起勇气开口道:“无论如何,今日多谢殿下,若非殿下搭救,我们恐怕都难逃此劫。”
说实话,无论是面对谭清让,还是面对方才凶神恶煞的齐满山,她都没有如此胆战心惊。
她害怕自己沦入深宅重复前世的人生,也害怕冷铁砍她砍到卷刃,但她怕的,是生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