冀州,定国公府,深夜。
诸葛云虎的房间中却始终有烛光亮起,他衣衫未解,一个人闲敲棋子落灯花。
似是在等着某位朋友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夜已三更,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。
“监正睡否?小的来为您送夜宵。”
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,似乎是岳府中的下人。
“不必了,老夫过午不食。”
诸葛云虎继续和自己下棋,眼中却泛起一丝莫名的波澜,在跳动的烛火下若隐若现。
门被推开了,那道身影走了进来,手中端着一碗乳白色的鲫鱼汤,散发着诱人的香味。
如果是普通下人,在诸葛云虎拒绝之后必然会离开,可他却自顾自地走了进来,非常自然地关上门,没有一丝拘束之态。
他将鲫鱼汤放到诸葛云虎面前,缓缓坐了下来,然后掀开身上的黑袍,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脸。
面如冠玉,气宇轩昂,唯一可惜的是,在那张几乎完美的脸上,有着一道蜿蜒如蜈蚣似的疤痕,仿佛曾被人将面皮生生撕开过一般,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有一丝恐怖。
“父亲。”
他望着诸葛云虎,温声道:“您早年便胃不好,后来一直养伤,常年服用的药汤里又多是苦寒之物,胃便一直没有好,这鲫鱼汤,是母亲曾经常给您做的,可以养胃。”
“孩儿手艺不好,不知道有几分母亲的厨艺,您趁热喝吧。”
诸葛云虎缓缓转过身来,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儿子,眸光深处十分复杂。
他接过鱼汤,尝了一口又放下了。
“羽儿,这盘棋你还记得吗?”
黑袍人,也就是诸葛羽,他看了一会儿棋盘,笑道:“当然记得,这是咱们父子,未下完的那盘棋。”
当年他决心潜入黄泉,但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同意,为了证明自己,他决定和父亲赌一盘棋。
如果他赢了,父亲就要放他去潜伏,如果他输了,就听父亲的话老老实实待在钦天监。
当时他信心满满,因为他的棋艺虽然是父亲教的,却早已青出于蓝,平时和父亲下棋总是胜多败少。
可那次他越下越觉得不对劲,父亲的棋力仿佛一下子变得深不可测,让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济于事。
眼见他一步步走向了颓势,父亲却封了棋盘,说认可他了。
那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