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祝明坐在烛火前微笑着手持丹青看向自己的娘子。
橙色的烛火衬出他俊美的侧脸,他的娘子沈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“明郎,不早了,就别画了,伤眼睛。”沈云捧着孕肚说道。
祝明却笑道:“阿云,白日画你反而没有这般灯火光晕。”
沈云啐了他一下,说:“你在外面尽学些这些歪话,同样一个人白天晚上还能两张脸?快把画收起来,早点睡觉,烛火一直亮着,婆母看见了又要说你浪费蜡烛。”
于是祝明起身去灶下弄水梳洗,见祝明走了,沈云才站起身看向祝明留下的画作。
画上的娘子身着朴素,面容恬静,眉目温柔,她自己的神韵已有七八分在祝明的画纸之上。
明郎的人物画功好像又精进了不少,她在心里想着。
虽然祝明长得英俊,然而沈云也长得不差,一张晒不黑的白净面皮,两弯天然像黛山的眉,眼如秋水,也是一个标致人物。
过了一会祝明在外间洗完回来了,沈云已经侧着身子躺在床上,祝明收起画。
灯灭了,他小心地挨着沈云躺下,手轻轻搭在沈云的肩上,感慨道:“还是陪着娘子最舒服。”
黑暗里又对她道:“这段时间你辛苦了,我见你瘦了不少,棣哥儿还小,中间那两个丫头还在闹人的年岁,两个大的虽然省点心却也有限,如今你肚子里又有一个,看得我也心焦。”
沈云沉默了片刻,却说:“自从我这胎有了,棣哥儿就抱去挨着他大母睡,我这胎还算安稳,只是这胎来得早,棣哥儿我没力气照顾。”
她肚子里这胎实在祝棣才周岁的时候怀上的,离得有些近了,之前频繁的生育已经够折腾人了。
等生下肚子里这个小的,沈云有点不想再生了,她的孩子已经够多了。
这个才脱手那个就来了,一个接一个的,成婚十几年她的精力似乎全在当母亲。
她一想到这个之后如果还有,就有一种没完没了的焦躁感。
但这种焦躁感她从来没有吐露出来过,包括她的丈夫。
只有在生完祝英坐月子的时候,娘家的母亲来看她,她流露出的这种情绪被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然后她的母亲告诉她:“你又不是第一胎了,有什么好怕的,哪有女人怕生孩子的。”
然后沈云就不再纠结了。
两个人躺在榻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