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掉嘴里草枝,赵寻安困惑的四下打量,这还是第一个明知是因触碰他人识海而陷入幻境,却半点破绽寻不出的。
想想将将漆雕波翔以词赋展开的幻境,赵寻安忍不住点头,不说其他,单只以幻象构建而言,已然称得上登峰造极。
虽被困在幻境,但赵寻安并不急着离去,而是与山坡躺下,静静看着头顶云朵里的温润大日。
耳际有风声徐徐过,嗅到的尽是芬芳,赵寻安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,心境已然许久未曾这般放松。
这片漆雕波翔识海里的坡地有种气息与赵寻安莫名的吸引,仿佛回到思念里的某处故乡,便只想懒懒躺着,什么事情都不想做。
即便远处隐隐有打闹声起,又有轻盈步伐不断走来也不想睬,便这般闲闲待着就好。
“我就知道,你又在这里偷懒!”
带着些许气笑的声音响起,赵寻安侧头,却见赵萍儿蹦跳的走来,与身边坐,取出一大把不知名的草籽抹了一脸。
“呸呸,萍儿,你是真是幻?”
用力吐掉嘴里味道古怪的草籽,赵寻安坐起身,嘟哝着问。
赵萍儿未曾回答,只是直愣愣的看着秀丽景象,许久之后才声音缥缈的说:
“唯安,莫闹脾气了,如今这般其实也不差,你我相依静看世间花开花落,能够携手同老,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?”
“......”
赵寻安扭头细观,终究发现不妥,赵萍儿容颜这些年半点未变,便如桃李年华,因着一直困守桃花山不惹事实,脾性与当年相比,几无半点变化。
眼前所见乍看一般,可细细分辨年岁终究长了不少,当是花信年华,眼神少了赵萍儿的灵动,尽是历尽沧桑之后的淡然。
“我是谁?”
赵寻安沉声问,心中有些许思量升起,如今所见,莫不是那个不知何处蜕壳的生前光景?
“你还能是谁,我的夫君钱唯安。”
女子牵住赵寻安的手,声音轻柔的说:
“我知道,因着彦之他们尽数超脱飞升你心有茫然,但身为瀚海体,所需灵气之多并非如今小世界能够支撑。”
“既然决定成全他们,便不应这般颓废,堂堂七尺丈夫,行事怎能这般黏糊,半点干脆利落的模样未有。”
“哪还有半点当年那个让我心神震颤,目光半点不舍离开的伟男儿的样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