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一贯侧身请他开口。
“呜呜呜”自那一声清晰的号哭后,赵志皋如今就只剩捂面哭泣,看上去随时会咽气。
竟也没个人怕他哭晕过去,劝说太后给个恩典赐他回去。
太后和朱常洛也没有这个意思。
“唉”沈一贯也不知是为谁而叹气,“册立诏旨,内阁已拟就题奏入内”
田义开了口:“入夜前已遵陛下谕旨,批朱用印,正待明日明发诸衙,诏告天下。”
他强调了入夜前,这件事,印绶监那里是有记录的。
沈一贯点了点头,离座跪拜:“陛下既有明旨册立皇长子殿下为太子,今圣上忽染重疾,国事则亟待圣裁。当此非常之时,臣以为,圣母皇太后当降下懿旨,明日诏告天下后便允殿下先行监国,恭代陛下视政,诸事意达圣母皇太后,与阁臣及九卿审处国事。”
朱常洛并没有看他。
李太后也没有看他:“你们说呢?”
从礼部尚书余继登开始,也没有一个人发言。
赵志皋继续呜咽。
“都不敢说,那本宫就说了。”
李太后的声音很干涩。
她先回望了一下侧后方,低头擦了擦眼睛。
“皇儿只怕是难了。晕厥了这么久,纵能醒转,还不知能不能视政。”
李太后这话说得众人的心狂跳不已,脑海中飞速地揣测她的意思。
但没人敢大逆不道地提出什么越格想法。
万一皇帝醒了呢?
“臣以为,沈阁老建言甚妥。”萧大亨也跪了出来,“太子殿下监国,此诚无奈之举。陛下得天之佑,必定并无大碍。如今除却太子监国,再无他法。”
不会有人提出来什么垂帘视政。
有明一代,还从无此例。
英宗的母亲拒绝了,李太后当年也没这么做。
现在太子监国其实就是唯一方法。
内阁不可能独断专行,大明朝堂诸衙其实很稳定,所需要的必要一环仅仅是宫里的裁断。
不一定只能是皇帝的意志,特殊时期是皇权的意志就行。
朱常洛坐着仿佛木头人。
在他们的心目中,是一个过去毫无存在感、没接受过多少教育的皇子,是一个已经深居简出、一心礼佛、不明如今国情的皇太后。
诸事由朱常洛先看,再请示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