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住着两个前任首辅,申时行在长州县,王锡爵在太仓州。
传谕的内臣先到苏州府城,再一个往东一个往南,申家怎么会不知道?
如今申用嘉的表现也代表了申府上下的心情。
老爷再入阁,当然不一样了。
如今苏州府的官绅虽然敬重老首辅,但自然比不过十年前。
王锡爵比他更不如。
申时行离任,朝野都清楚他那是被许国背刺一刀,实在是权争与国本之争搅在了一起。
但王锡爵不同啊,他是被朱翊钧套路了。
虽然是拟了“皇长子过继中宫”和“三王并封”两个题本供朱翊钧选择,但谁能想到朱翊钧竟真的那么不要脸,选了“三王并封”这个提议搞得朝野尽知、名声尽丧。
如今谕令到了他家,王锡爵老泪纵横。
闹了这么多年,不仅还是册立皇长子,还要内禅,当年那般折腾所为何来?
不去,要脸!
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先上表辞让,理由都一样:过两年就古稀之年的人了,何必呢?朝堂上贤能大德多了。
王安和邹义也同样拿出了第二招:嗣君的信。
两位老首辅当年都是力请父皇册立我的,这些我知道;能够出阁进学,少不了你们的辛苦;在汹汹群臣面前艰难调和、不误国事的难处,这些我也是理解的。
如今,皇帝病重,我进学既晚,又要遽继大统。学问不精国事不明,对文武百官都不了解,伱们就不能再来帮帮我吗?
况且,父皇如今已幡然醒悟,悔不当初了。
就当好事终需多磨吧。
两个老首辅很感动,当面落泪。
然后再辞。
这一次,王安和邹义又使出了第三招:圣母皇太后口谕。
祖孙三代一起恳请,这个面子还不够吗?
而且辞让的次数也不少了。
只是在“左右为难”、“勉为其难”之际,两个人才突然意识到什么。
这不对啊!
数次推辞,至少要让别人知道才是。
谢表抵京、谕令再来。
再辞,再召。
可你们两个就堵在家里,拿了谢表兼辞表既不往上递,也不缓一缓。
前后一共都没几天,这叫别人知道了只会笑我们迫不及待的!
王安和邹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