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生殿内，红丝如雨。
大殿深处，陆燃站在神明忘泉的神塑前，规规矩矩的奉香。
一旁，李柔茵拄着竹杖，静静伫立着。
她这双眼睛，下可见鬼，上可见神，唯独见不到人。
巧了，陆燃相当不是人！
所以，李柔茵将他看得一清二楚。
当李柔茵见到，陆燃只是鞠躬奉香时，她不由得瘪了瘪嘴。
狗东西！
和上次一样，面见我家神明大人，竟然不跪？
就这态度，还想从我这里拿走铜钱串儿？
偏偏忘泉大人青睐他，不计较他是否跪地叩首。
嗯.真令人恼火。
“小柔茵？”陆燃奉香过后，双手合十敬拜了好一会儿，这才扭头看向年轻女子。
李柔茵：“我不小，你才小。”
陆燃：“.”
这叫什么话！
她抬起盲竹杖，随意扫了扫，示意着从天而降的万千红丝线：“选吧。”
“别呀！”陆燃赶忙道，“咱不是说好了蛮荒女魃和牵丝影嘛。”
李柔茵的心又开始滴血了。
只不过，一想到陆燃即将挑战神墟，她的心中也多了一分感慨。
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陆燃，神色愈发复杂。
像是在无声的道别。
陆燃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！
她的表情，似乎有些伤感？
陆燃当然不会自作多情！
二人的交情少得可怜。
更多是神明忘泉对陆燃的照顾，以及一份“托孤”。
真若论私交，性情冷漠的李柔茵，不至于对陆燃有这样的情绪波动。
更何况，此时的李柔茵应该讨厌死他了，巴不得他赶紧滚蛋呢。
陆燃等候片刻，小声唤道：“李柔茵？”
“嗯。”她缓缓抬起盲竹杖，指向一个方向，“那一串儿。”
陆燃迟疑片刻，还是开口道：“你刚刚在想什么？”
李柔茵张了张嘴，欲言又止。
陆燃面露探寻之色。
却见李柔茵渐渐握紧盲竹杖，声音却很平淡：“你吃还是不吃？”
“吃！”陆燃不再多嘴，顺着她竹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“是这个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