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伙,命多硬才能穿20块钱的鞋?准没好事!”
既怕同事苦,又怕同事开路虎。于秀丽自然知道这个道理,但儿子是我生的,皮鞋是我穿的,福是我享的,你们只能变红眼兔子。
她愈发开心,道:“儿子,你想吃啥,晚上炒几个硬菜。”
“不吃了,我一会得回去,一大堆事呢。”
“别介啊,吃完了再走!”
“不了不了”
陈奇嫌麻烦,一个劲摇头,又道:“侨汇券先放家里,伱们缺啥就自己买,别舍不得花,一年到期对了,房子有眉目了么?”
“这个事情比较复杂!”
陈建军开口了,慢悠悠道:“前阵子中央有思想,批转了一份文件,说准许私人建房、私人买房。但我仔细打听了一下,现实情况很糟糕。
我去看了一个宅子,前后两个院,一共18间房,哎那院子真好,就在鼓楼大街那边。
以前是私人的,后来充公了,政府安排了好些人进去住。
按照现在的退还政策,应该会还给房主,但是呢,房主不能把那些人赶走,必须得住着,除非人家找到新地方住了。那些人会变成租户,每月交几块钱房租。
关键一点是啥呢?”
陈建军对政策什么的感兴趣,讲起来滔滔不绝:“那都是老房子,个个年久失修,房主还得承担维护的费用。你说这事闹的,收不了几块钱,不能赶人家走,还得给人家修房子。
我看啊,就算把房子退还了,房主也得再卖给公家,承担不起嘛”
“哎哎,不要键政不要键政!”
陈奇吓一跳。
不过这确实是个遗留问题,从80年代持续到了2000年后,公家手里仍然握着很多平房,这些人住了几十年,子女接着住,也没产权。
“那咱们还能买么?”于秀丽问。
“找呗,找那些小点的院子,房间少,破破烂烂人家都不爱住的,咱们买下来修一修,打一套家具也挺好。要么就自己盖房子,不过得有地啊,上哪儿弄块地呢?”
“不着急,慢慢找,我才多大啊!”
陈奇跟爹妈聊了聊房子的事,就带着新买的照相机回北影厂了,这下可以嘎嘎乱拍了。
一切改革的源头都是基于某种矛盾。
就像放开集体企业和个体户,根本上,是为了安置庞大的待业青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