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老者身着蟒袍,头戴金冠,两鬓斑白的长发洒在前胸,他微闭着眼,气息深沉。
马车驶进了秦国公府,就是前几日,那位女子和小男孩叩开的那幢大宅子。
男孩进入这秦国公府已经三天了,死去的女子已被埋葬,就埋在后院的假山下,没有立碑,只有一堆土,土前树了一个石墩。小男孩执意砍下一棵树,削成木板,竖在石墩后面,算是墓碑了,只是碑上没有字,只有男孩的思念。
他此时正坐在假山下,面对着那个小土堆,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削的木板。一枚手掌形的红色枫叶飘落,就落在男孩的前眼。
男孩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,小小的手指一弹,射出一点火星,打中了还在飘落的树叶。树叶立时燃了起来,化成了灰烬落在石墩前。
男孩的眼神亮起,他记得以前,父母还在的时候,要去纪念死去的人时,会买沓纸钱去烧。这里没有纸钱,但有落叶。
假山周围的枫树、杏树、槐树、槭树,叶子纷纷而落,美得像一幅画,画面却有些凄清。因为画面中有一堆孤坟,和一个孤独的男孩。他将一枚枚飘落的树叶,当成纸钱烧了。
马车中的老者出现在了假山一侧的不远处,开门的老者躬着腰,在身后小心的伺侯着。蟒袍金冠的老者站着没动,也没有吭声,而是看着男孩烧着一枚枚落叶。那些落叶在空中便燃着了,成了一个个焰火,烧成灰烬时,准确的落在孤坟前。
蟒袍老者轻轻的嘟囔了一声:“今年的长安,落叶真多。”
开门的老者凑前半步,低声道:“小少爷自进府后一句话都没说。”
蟒袍老者眉头拧了一下,没有吭声,迈开步子,走了三步,又收回了脚,将本来龙虎之步放轻了,收起了身上的萧杀之气,脸上也展开了和蔼的笑容。
“你是钊儿吧?我是爷爷。”蟒袍老者走到小男孩前,蹲下身来,两臂张开。他已有好多年,连自己都忘了有多少年没蹲下了,所以,蹲得很难受,很勉强,连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凝固,就像被冰冻起来的车辙。
小男孩抬起头,清澈的目光,深邃如秋天的夜空。
蟒袍老者不顾男孩的冷漠与生疏,强壮的手臂将男孩搂在怀中,刚硬的脸上竟有了一丝动容。那双犀利,满是杀气的双眼中竟蕴含着一珠晶莹之泪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但始终没有落下,而是硬生生的被逼了回去。
小男孩十分的不舒服,两手捶打在老者的胸前,挣扎着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