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前任掌印孟冲,可就是裕王府潜邸太监!
难道,真是高拱蛊惑了皇太子,企图让孟冲东山再起?
今晨,在文华殿前他吃了闷亏时,就有这个想法,此时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。
冯保来回在房间内踱步,皱眉不已。
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脸色突然变得狰狞,转身说道:“去,把冯林叫过来。”
冯林是他干儿子中最得力的。
他执掌司礼监分身乏术,东厂就由这位干儿子处置。
不一会,一名面向有些阴柔的太监走了进来。
“干爹,您找我?”
说着,就躬身到冯保身侧,搀扶着冯保的胳膊。
冯保突然一把拽住他的手,冷声道:“孟冲今日在做什么?有没有人与他交通?”
他生怕孟冲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早就安排了人手,盯着他。
冯林将孟冲今日行止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一遍,就连如厕用了多久,都没有漏下。
又补充道:“至于有无与人交通干爹,孟冲这老梆子,这几日都有人前去探望,有两宫女官交接事宜的,也有给内阁传话的,我们都不好拦着。”
冯保眼神越发不善,喃喃道:“好啊,果然是贼心不死,内阁是高拱的人吧!?”
孟冲司礼监掌印的位置,就是高拱举荐给先帝的,二人来往本就密切。
冯林低着头:“应该就是元辅。”
自家干爹可以直呼高拱名讳,他却不敢。
冯保借着搀扶,又坐回了榻上,一时没有言语。
一刻钟过去,房间里只有二人呼吸的声音。
终于,冯保突然轻笑一声,神色莫名道:“让孟冲落水吧。”
语气轻飘飘,却透着阴冷。
宦官之间的斗争,比外廷要赤裸数倍。
尤其是失势的太监,死在某个角落,都再正常不过。
冯林一怔,五体投地:“孩儿这就去办。”
正当二人对答时,房间门突然又被敲响。
得了首肯的小太监一进门就禀报道:“老祖宗,皇贵妃点选了张宏,接了司礼监提督太监的位置。”
冯保一怔,喃喃道:“张宏?”
冯林迟疑道:“干爹,那我这事还办吗?”
冯保摆了摆手:“去办吧,省得我整日提心吊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