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问题,在如今这个世道,已然成了空中楼阁,海中蜃境。
以至于百姓也迷惘不已,君父在哪里?父母官在哪里?他们的困苦又能向谁求告?
都说童言无忌,赤子之心,皇太子这番吐露胸怀,比他意想中,更为仁善敦厚,如同一块璞玉,内蕴神华,光彩照人。
为君为父,心念百姓,他高仪侍奉两朝,终见圣君耶?
高仪难止哽咽,诚心拜下:“殿下仁德,实乃国朝之幸。”
“只盼殿下毋忘今日所得,日后恤养百姓,与民休息。”
这番话,多少有些不顾礼节,哪能向君上说什么毋忘今日语?
但高仪以士自居,实在抑止不了这股冲动。
这不是臣下对君的劝诫,也不是先生对弟子的要求,这只是一名士人,听到志同道合之言,对知己的勉励。
朱翊钧连忙伸手虚扶高仪,感慨不已。
礼制杀伤力,对于这些古板的士人而言,实在太强了。
即便他只是稍微作出称职皇帝的模样,就让老人家感动不已。
上千年的文化惯性,根植于人心,当真有势不可挡之力。
可惜,事情都是一体两面的,如今自己利用起来得心应手,可等以后他推行新法,礼制同样会成为绊脚石,又臭又硬。
朱翊钧摇了摇头,将胡思乱想甩出脑海。
继续循循善诱:“君无戏言,本宫或不敢忘,日后必定引养引恬。”
“倒是如今,本宫德凉幼冲,见识浅薄,这布道治政、赡养百姓之事,还是要多多仰赖先生。”
高仪面对皇太子的殷殷期盼,只觉目光似有千钧之重:“臣微末学识,才能不及中人,不过是以卑鄙之身,窃据高位。”
“殿下睿智天成,英明能辨,假以时日,才能必然远超微臣。”
高仪既是谦辞,又是自嘲。
他如今身在内阁,登堂入室,可以说是万人之上,大政在手了。
可他做了什么呢?
什么都没做。
既没有践行少年时的志向,也没有遵行士人兼济天下的操守。
他这后半生,当真可谓是,尸位素餐。
朱翊钧摇了摇头,带着一丝哀思之情:“当日,我皇考宾天之前,托孤辅政于先生等三人,还请先生莫要自谦。”
“元辅是我皇考的先生,彼时我皇考曾执手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