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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在六月初一那天的劝进,笺上撰词有一句“国家之兴越二百载,贤圣有作盖六七君”。
国朝至今十二代,历时二百年,可以称为好皇帝的,大概六七人。
至于其余的皇帝?那就在尽不言中了。
为什么好皇帝是六或七呢?
就是因为大行皇帝,还没有盖棺定论,贤与不贤,尚在两可之间。
朱翊钧沉吟一下道:“既然说到此”
“本宫跟随各位先生,修习大学、尚书,先古圣王之故事渐渐知晓。”
“若以四书五经观之,诸学士会如何评述我皇考呢。”
从你们儒家经典的角度出发,会怎么评价先帝呢?
二人听了这话,只觉头皮发麻,这种大事,经过部议和廷议,那就是全体文臣的意思,怎么议论都不怕。
但现在皇太子私下问到个人头上,能怎么答?
谁敢梗着脖子说你爹荒怠政事,沉迷女色,壮阳药吃多了死在女人肚皮上?
除了说好话还能说什么?
陶大临悄然后退一步。
马自强只能顾左右而言它,说道:“殿下,昨日只是在整理大行皇帝的功过行迹,还未议论妥当。”
朱翊钧摆摆手道:“不是正经议谥,只是从做学问的角度,简单评述一番。”
“本宫继位后,也好择善而从,择不善而内省。”
马自强立在当场,额头逐渐冒汗。
朱翊钧很有耐性地看着他。
马自强斟酌好半晌,才开口道:“大行皇帝,自然是圣德之君。”
几位讲官无论作何想法,都纷纷点头。
朱翊钧追问:“圣德在何处?”
他并不是要插手先帝的谥号,他只是想趁着这番问答,熟悉文官的生态。
更准确的说,他想从对先帝的评价中知道,在这些内阁预备列青壮派的眼中,究竟什么才是好皇帝。
内阁几人,包括六部,虽然掌握大权,却总归年事已高,反映不了这些青壮士人的思潮。
毕竟,演戏,还是要先问问观众们喜欢什么人设的。
马自强含糊道:“大行皇帝,端凝厚重,不诛杀而自威,沉潜静密,乃是仁君。”
朱翊钧身形一顿,过了一会才点头。
这马自强,说先帝是个敦厚之人,脾气好很安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