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一直难得糊涂下去吧。
但这下可给吕调阳整不会了。
这,张阁老都跟陛下说了什么啊!
吕调阳总归是老江湖,也不能听什么信什么,不由试探道:“张阁老倒是未曾与微臣说起此事。”
朱翊钧奇怪地看着他:“怎么,吕卿经常刺探圣听?”
吕调阳脸一黑,连忙告罪:“微臣”
朱翊钧只是开个玩笑,逗逗老头。
笑着摆了摆手:“或许因为吕尚书不是阁臣,说太多也不懂吧。”
“否则,你道朕为何要支持考成法,屈尊请日讲官与两宫考成课业?”
吕调阳这下倒是迟疑了。
皇帝支持考成法这事,虽然让新党振奋良久。
但究竟出于什么心态,一直也没个说法。
如今看来,莫非真是张阁老暗中影响?
朱翊钧给足了吕调阳思考时间,偷偷观察其神色。
见脸上显然露出纠结的神情,他趁热打铁道:“不止是考成法,张阁老那日说的,朕都深以为然。”
“度田、一条鞭法、京营改制、海运、官学等等,简直令朕豁然开朗!”
“吕卿啊,这才是为宗庙国家计,多跟张阁老学学。”
朱翊钧闲庭信步,嘴上说话情真意切。
新党?
谁说一定是张居正的新党,为什么不能是朕的新党?
他当然不会全盘接收张居正新法的内容了。
其中局限性,不说别的,就是这度田的强压虚报,一条鞭法不顾经济规律凌虐北方,这些他都接受不了。
当然,老规矩,冠名权不争,内容可以优化嘛。
他还犯不着跟张居正抢功劳。
吕调阳却不知道皇帝的想法。
哪怕他一身养气功夫,此时都忍不住频频皱眉,抓挠胳膊了。
张阁老与皇帝的共识,竟然还超过他这个多年副手、心腹同道!?
张居正可没跟自己说得这么全面!
什么京营他都只模模糊糊听了几句。
官学、海运又是要改什么?
他此时已经不是狐疑了,反倒是有些心酸。
对自己这多年的老友,都有所保留,反而是对十岁天子和盘托出。
果然,学成文武艺,终究还是要货与帝王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