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太后似乎有一肚子委屈:“这就罢了!我大不了忍让她!”
“可那高拱是什么人?”
“竟然要废除司礼监,还要限制皇帝的权力!”
“她身为嫡母,难道半点不为你考虑吗!”
“简直是简直是”
朱翊钧听到这里,突然抬起头。
他打断了李太后。
语气很轻,很平淡地问道:“娘亲,陈太后被皇考赶去别宫,您有没有推波助澜?”
李太后抬起头。
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儿子。
她张了张嘴,抬起手指着皇帝:“你你这是在怀疑为娘先惹的她?”
朱翊钧站在原地没有动作。
不置可否道:“若是娘亲所说的为了尊号,儿也可以为她上,犯不着勾结高拱。”
“孩儿只是,想不明白,请娘亲解惑。”
李太后颤颤巍巍放下手,眼眶微微湿润。
终于失态道:“好啊好啊,现在出了问题,都往我身上找原因了!”
“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!”
“世宗八子七折,先帝连连丧女,宪怀太子五岁就死了!”
“我生怕你受了逮人暗害,遭了丁点阴毒。”
“我儿现在倒是长大了,反而懂怪罪起娘了!”
“就因为她跟高拱勾结,让你不安,你就要归责到我!?”
她坐在床头上哭诉连连,似乎将今日的委屈都尽数怪罪到自家儿子头上。
眼见儿子没有动作,反而心下更是难过。
门外值守的蒋克谦、张鲸更是离得远远的,不敢多听分毫。
“好了!”
毫无征兆的一声低呵,在房间内响起。
李太后愕然看向他。
从未意想到自己儿子会对自己这个态度。
她浑身颤抖起来,情绪显然已经控制不住。
朱翊钧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。
他在李太后惊愕的目光中缓缓走近。
因为年纪的缘故,哪怕李太后坐在床头,也与朱翊钧差不多高。
他伸出双手。
捧着李太后的两边脸颊,伸出拇指轻轻擦掉泪痕。
额头贴近,触着李太后的额头。
声音近乎颤抖着开口道:“娘亲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