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上徐阶亮起一丝希望的眼神,不由解释道:“徐少师不用多想,陛下不需要你做什么,您就全程看着就行了。”
徐阶听了这话,心里刚刚燃起了希望,转眼又沉到了谷底。
若是皇帝用儿子拿捏他,只能说明皇帝破局还用得着他,未尝没有腾挪的空间。
但皇帝似乎真的不需要他做什么,他也失去了谈条件的机会。
魏朝看着徐阶,目光中有一丝怜悯,开口说道:“徐少师,陛下说。”
“主犯从犯,是以徐璠跟徐琨的口供定的,徐少师也可自行斟酌。”
皇帝说了,主犯论死,从犯可免。
至于谁是主犯现在将这个决定权给徐阶了。
徐阶听了这话,脸色猛然一变。
他指着魏朝,整条手臂都止不住地颤抖。
徐阶哆嗦着嘴巴开合,声音干涩而惊骇道:“阴狠毒辣!不似人君!”
“哪怕世宗都没有毒辣到这个地步,不怕青史昭昭吗!”
这哪里是给他留的余地。
这是让他挑儿子杀,这是看准了他喜爱那名聪慧的长子,才故意为之!
怎么能有这种人君!
诛心诛到这个份上,完全就是暴君!是独夫!
魏朝摇了摇头,认真道:“陛下知道徐少师重家族,念亲友,这才给少师转圜的余地,如何还出言不逊?”
他语气转为森寒道:“难道徐少师想要从犯一并论死?”
徐阶身体一寒,嗫嚅半响,都没敢答话。
魏朝冷哼一声,不再理会他。
徐阶转而看向海瑞,嘶声道:“皇帝是不是隐去了中枢的不法,只敢追究南直隶的人!”
“他这样做,不怕引得南直隶上下反弹吗!?”
这样的作为,分明就是党同伐异,哪里还有革故鼎新的气势。
一旦这样做了,皇帝就是在亲手培植乡党的土壤。
至少数十年里,南直隶都安稳不了!
为了出口气,就这样不顾大局!?
面对徐阶的质问,海瑞终于开口道:“徐少师多虑了,中枢涉案的,大多已经结案,陛下,没有半点包庇。”
“同样,陛下对南直隶,也会一视同仁。”
徐阶一怔。
旋即齿笑道:“这才多久,涉案人数众广,就结案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