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是近来勋贵作奸犯科者众,言官弹劾,都被我母后包庇留中,朕身为人子,也不好出面劝说。”
“想来徐卿德高望重,声势隆重,想必能说服我母后罢。”
没办法,勋贵都是沾亲带故的。
这些天,他的那位母后、姑姑驸马们、几位国公,全都跑来求情。
连皇帝都招架不住。
徐阶也配合皇帝演出:“作奸犯科!?勋贵也得遵守大明律法!哪怕求情,也当是陛下启八议才对,怎么可以直接留中!?”
“还请陛下告知,是哪些人,如何作奸犯科!”
表面上义正言辞,心底却在揣摩着皇帝的意图。
朱翊钧一时没有答话。
反而跟张宏点了点头。
后者立马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册。
朱翊钧接过书册,一边说道:“朕虽然不过过问政事,但栗在庭已经告到朕这里来了,稍微记录了一番。”
徐阶一听栗在庭弹劾的,立马明白这是双簧了。
朱翊钧将书册翻开,清了清嗓子,开口道:“后府佥书惠安伯张元善、成安伯郭应乾,不职。”
“南宁伯毛国器,枉法。”
他念完这一页,舔了下手指,翻页继续念道:“襄城伯李应臣,荒淫狂悖、刑禁捕官。”
“管理红盔将军忻城伯赵祖征,有罪。”
说到这里,朱翊钧插了一句:“此外,还有此前开罪,只禁锢南京的黔国公沐朝弼。”
“但是开年后,云南抚按问拟沐朝弼事,竟然得知,此人奸污的嫂,竟然有了身孕!”
“如今又对此人的处置争论了起来。”
奸污嫂嫂有没有生子还是不一样的。
可以说,这就是罪加一等。
徐阶将这些勋贵串联起来,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。
面上恭谨应下了此事,暗自却在想皇帝的目的。
只听皇帝继续说道:“此外,还有彰武伯杨柄,不过其犯案事实不甚清楚,只是可能有。”
话音刚落,徐阶立刻反应过来!
皇帝这是在给整备京营铺路!
沐朝弼是要杀鸡儆猴的。
前面一串勋贵恐怕都是京卫武学、京营、都督府的废物,但是又不好淘撤,便让他背黑锅!
而彰武伯杨柄这位前京营总督就更明显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