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对视一眼。
后者会意,上前一步,正要开口。
便在这时,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,将众人目光吸引了过去。
那位荆三子朱常泴孤立无助,突兀拜倒在地,斩钉截铁:“荆府知罪!”
“我兄泰宁王事涉谋逆,我兄荆世子助纣为虐,我宗罪孽深重,荆府知罪矣!”
话一出口,满堂皆惊。
不止两位钦差状况之外,神色愕然,这是谁的部将?
几位郡王更是措手不及,还有说法能周旋一二,怎么就俯首系颈了?
两方人马懵然各自对视,随后一同看向这位十二岁的黄口小儿。
这位荆府三子,虽年岁不大,但其作为嫡系仅存一人,才是实打实能代表荆藩之人!
别看几位郡王闹腾得厉害,那是这位嫡系没开口说话。
如今他一认罪,几乎就是板上钉钉!
堂上宗亲,不明就里,只见这位嫡系面容坚定,将一干罪行照单全收,不由得尽数泄气。
只德安王脾气火爆,勃然变色:“黄口小儿住嘴,这里哪有你胡说的份!”
今日如何诸事不顺!
说好的借泰宁王之死,胁迫钦差,就有富顺王世子意图搅黄。
如今生死关头,用皇帝圣德来做逼,又有这黄口小儿不知轻重认罪!
荆府真认罪了,那就是钦差因案治罪,而非皇帝逼迫削藩了!
到底知不知道事态有多严峻!
天要亡己乎!?
只见朱常泴怡然不惧,神情自若回道:“我乃荆恭王嫡三子,仁宗八世孙,朱常泴,去岁加冠成人。”
“今二兄畏罪身死,大兄涉案遁逃,我既不是黄口小儿,荆府事也当以我为主,尽是我说话的份。”
他与富顺王世子对视一眼,朝钦差再度拜下,恭敬道:“常泴,为兄领罪,请钦差责罚。”
“只请钦差念在皇族百年传续,宽宥一二。”
樊山王颓然失语。
好王孙!这位整日与富顺王世子厮混的王孙,年不过十二,竟有这般谈吐风姿。
随着心底这一声赞叹,他最后一丝侥幸,终于被掐灭。
好王孙不是什么忧惧之下,口不择言,也不是不知轻重缓急。
恐怕,是早有谋算啊!
他自嘲地看向两位钦差,不再挣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