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到礼记、儒学、圣人,下到学子、士人、文坛,全都要因此被席卷进来!
这是天下多少人的安身立命之本?
哪怕他这个文坛盟主,难道还能脱离儒门独存?
他的亲朋、好友、子嗣、乡人,更要遭受无妄之灾!
甚至与灭门都一般无二!
事关重大,王世贞沉默半晌,久久无言。
领导自然也不会站在原地干等着下官。
朱翊钧见王世贞犹豫不决,也不催促。
转身晃晃悠悠迈着步子,就继续散起步来。
一行人再度跟在身后。
朱翊钧自然知道,他那一句“圣人难道不会错么”,给王世贞造成多大的压力。
但,朱翊钧却不是真的膨胀到,这个时候就要给孔圣掘墓的地步。
他现在还没这个金刚钻,揽不了这个瓷器活。
在某种意义上来说,整个朝廷如今的法统,都是建立在圣人经典的基础上。
无论是他这个遵循儒家礼法“天子”,亦或者靠四书五经筛选出来的举人、进士,乃至于数千万嗷嗷待哺的士子。
大家都在一口锅吃饭,谁敢掀锅?
除了太监外戚,谁愿意听朝廷说一句不尊孔圣了?
朱翊钧此时这点能耐,若是放出有意动摇儒门根基的风声。
那当先被消灭的,恐怕他的肉体。
是故,他方才那句指摘圣人话,只不过是刻意在给王世贞施加压力罢了。
为的,就是在心理上逼迫这位文坛盟主,玩一出进二退一的戏码。
如果说要抢夺释经权,王世贞定然推三阻四。
但若是问圣人是不是错了?
那王世贞就得哭着说——圣人本意是好的,是他们理解错了!我这就去更正,陛下别说了!
所以,朱翊钧一点也不急着催促王世贞,任由他此刻心中天人交战。
皇帝走在前面,悠闲地向王世贞说着此事原由始末:“去岁,朕研治经典时,读到礼记,便对此事产生了兴趣,想亲眼见证一番这等神奇之事。”
“随后,朕便开始着手,吩咐内臣挖凿池塘、堆养腐草,彼时还请了诸位先生见证。”
“只可惜,最后腐草未能化萤。”
“朕心有不甘,待到今年入夏前正欲再试,结果我那表弟李诚铭,自告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