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受了影响。
不过顾宪成却摇了摇头:“与学说无有关系,只是见不惯这个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的世道罢了。”
自大礼议后,士大夫便逐渐萎靡不振。
于上。
世宗皇帝贪婪无度,穆宗皇帝懈怠政事,如今的张居正专权凌主,顾宪成从小至今,便感觉到家中往来官宦、士子,越发沉闷压抑、消极低落。
严嵩、高拱、张居正入主内阁之后,攀附首辅、结党营私之事,一朝比一朝严重,整个官场都弥漫着一股腐朽堕落之气。
于下。
王守仁这位圣人也逃不过被六经注我的命运,其学说逐渐演变成放荡不羁的滥觞之态。
自嘉靖以后,一股提倡奢靡、为所欲为,所谓“率真自由”的歪风邪气,不断僭越着道德人伦。
就如他数年前所说——“如今天下滔滔,上下一切以耳目从事,士习陵迟,礼义廉耻顿然欲尽,吾三人每过语及之,辄相对太息或泣下。”
这种时候,若是还无人卫道,天理何在!?
所以,夸赞皇帝,跟自己成师从的心学还是理学没有关系。
他只是在夸赞扶扬正学,匡正世风之举。
要他说,这个程度还不够。
等他考上进士,步入官场,早晚要好好澄清吏治、美化风俗!
届时朝官们再也不需要攀附首辅,畅所欲言,也不会因言获罪。
士林学子不再放浪不羁,整日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。
那才是群贤遍野,众正盈朝。
不过有李坤在,为免交浅言深,顾宪成也只是点到为止。
李三才是从不会让事情冷场的,很是轻巧接过顾宪成的话:“如今这位陛下,倒是真有一出美化风俗的德行。”
顾宪成好奇扭过头:“哦?”
李三才笑道:“陛下不仅将栗在庭那厮,贬到了福建做官,还将弇州公王世贞,招在身边伴随。”
虽说栗在庭是七品官穿上了红袍。
但清贵言官跟地方官吏可不一样。
所谓“六科都给事升转,内则四品京堂,外则三品参政。盖外转以正七得从三,亦仕宦之殊荣,而人多厌薄之。因有官升七级,势减万分之语。”
外放升官,都是引以为耻的。
抱怨一声势减万分就算了,甚至还有气不过,因此散布揭帖,辱骂吏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