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就班编修,臣所编撰的部分虽略有拖延,但亦会尽快追平。”
既然都问到头上了,自然是避无可避,只好表态尽快补上。
他当真不是有意对抗大政,实在没忙过来而已。
穆庙在位六年,实录按惯例修个三五年也是常事,结果张居正为了考成法强压,生生压缩期限。
去岁十月才开始编修,竟限期明年八月之前成书!
世宗驾崩了四年才开始修实录,谁想到穆宗驾崩两年内,实录就要修完?
事发突然,他提前一两年就广邀同道约好的讲学,总不能无端取消吧?
赵志皋正思绪万千的功夫。
只见皇帝点了点头,好奇追问道:“尽快追平啊赵卿明年难道不讲学了吗?”
赵志皋心头一跳,只感觉晕头转向。
难怪屠羲英神色难看地走出去,小皇帝实在太严苛了!
都打算补上了,怎么还要拿讲学说事!
他一时想不到如何应对,只得慌忙跪地。
朱翊钧看着赵志皋,神色难明地摇了摇头。
他缓缓开口道:“如今,考成法试点方一年,事务体量骤增,诸卿不大习惯朕也能理解,这才给了三年之期上下磨合,陟罚百官的同时增减各部司事务,以堪合宜。”
“卿既然说会追平实录编修的进度,朕也不好过分苛责于你,不过是以观后效罢了。”
“但,朕皇考分明下过谕旨,禁止朝官开坛讲学,赵卿,为何视若无睹?”
赵志皋听到皇帝温声细语地问罪,抿了抿嘴,一言不发。
先帝禁止的事多了,还禁止贪污呢,也没见少啊!
况且讲学这种事也不只他一人在做啊!
再者说,皇帝难道就没有乱命?
他赵志皋参与讲学之事,已然数十年,可比做官这几年久,岂能说弃就弃?
在他还在求学的时候,衢州衢麓讲会、杭州天真讲会、龙游水南会、兰溪兰阴会,对他的帮助何其之大?交游的好友何其之多?
这些恩情、人脉难道能说弃就弃?
当初他“有期必至,毋敢后焉”,难道做官后,反倒要“割席断交”?
过了好半晌,赵志皋才生硬回道:“回禀陛下,臣并非是在讲学,不过是友人交游会谈而已,请陛下明鉴!”
人是跪地的,语气是不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