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殿内只有蒋克谦侍卫左右,却是不明白皇帝是在与自己说话,还是自言自语。
蒋克谦思忖片刻后,才开口道:“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陛下英明神武。”
朱翊钧看着蒋克谦,意味深长道:“要是朕亲政后,不复你玉田伯的爵位,你恐怕就不是这般言语了,说不得也来勒我脖颈。”
蒋克谦毕竟侍卫皇帝日久,对皇帝性格很是熟悉。
他听了皇帝这番耸人听闻的话后,并未惶恐请罪,反而低声缓道:“陛下,此时四下无人,臣作为外戚之身,斗胆宽慰陛下一句。”
“陛下今日受影响后,略有些沉闷了。”
“实际上,此事未必是有人暗中算计陛下。哪怕退一步说,即便有人算计陛下,也还有如臣等这般,身家性命都系于陛下一身者,正因为我辈占据绝大多数,彼辈才只能在暗黑之中阴暗爬行。”
“方才陛下说到臣身上,那陛下当是明知,臣爵位降序之后,是何等受人冷眼;作为陛下近臣后,又是何等扬眉吐气。”
“陛下复不复臣的爵位,臣都是一样地受尽皇恩,哪里还会怨恨陛下呢?”
“陛下,人心难测虽然不假,但总归还有一份赤子之心的。”
皇帝今日显然是因为起了疑心的缘故,行事多与往常不同。
无论是白日面见陈太后、李选侍时让近卫内臣留在门外,还是今夜接见徐文璧私下奏对,甚至张宏也不在殿内。
都显示出皇帝内心绝不平静。
正因如此,蒋克谦才难得搬出亲戚的身份,宽慰了一句。
朱翊钧仰着的身子,缓缓坐了起来。
他静静看着蒋克谦,突然摇头失笑:“果然是自家亲戚,表叔教训得对。”
“朕今日确实情绪不大好,被你这么一说,倒是好多了。”
蒋克谦见皇帝拿辈分打趣,显然是情绪有所开霁。
他不由松了一口气:“陛下折煞臣了。”
朱翊钧双手捂在脸上搓了搓,好奇道:“蒋卿这两年看来是读了不少书,言辞谈吐可是大有进步。”
“朕记得当初德平伯李铭去世,张宏一个太监都知道说是故了,你偏偏来句死了,可让朕笑话了好久。”
蒋克谦露出一丝尴尬,解释道:“往年厮混的场所没有读书的用武之地,这两年侍奉陛下,地位水涨船高,好歹要窥探一下门径。”
“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