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以为皇帝只是贪图西苑风光,便做下这等事。
现在明白过来后再看此事,总算在人之常情能理解的范畴中了。
只是张居正犹然有些芥蒂:“即便如此,陛下何不与臣等商议。”
“陛下若是想彻查,臣等难道会阻着陛下吗?”
虽然是事出有因,但让张居正介怀的地方仍然在。
阴谋之辈之所以只能玩弄阴谋,就是因为无势。
可皇帝占据着天下最大的势,又何必也玩弄起阴谋,平白落了下乘?
这不就是失了堂皇气度?
朱翊钧缓缓走下御阶,摇头道:“正因为朕不愿行阴谋之事,才会除此下策。否则,朕就会给文华殿、六部衙署统统换上朱砂,看看谁有异动了。”
张居正闻言,心中莫名恶寒,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。
这不就是世宗炼丹赐药给臣下的路数吗?
皇帝那位皇祖父,到底口耳相传了些什么东西!
朱翊钧解释道:“若是知会外朝一同商议,朕落个多疑的名头也就罢了,就怕有人逢迎,借此掀起大案。”
“迁绵百年的路数,过去也就过去了,这是朕的宽宏大量。”
“但只牵涉到朕也就罢了,这次朕的选侍,朕的母后,都险些受难”
“先生,朕心有余悸啊!”
张居正默然半晌,终于叹了一口气,宽慰道:“臣历经嘉靖、隆庆、万历三朝,宫殿火灾不下十场。”
“依臣愚见,未必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。”
就嘉靖三十六年那一场大火来说。
三大殿同时烧毁,外朝廷议正是因为此事,才被迫借用太子臣属议会的文华殿。
此后三大殿复建,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修完了就搬回去,彼时不也是用的朱砂涂墙吗?
张居正有些担忧地看了皇帝一眼。
别因此事被吓成惊弓之鸟,那就坏事了。
朱翊钧点了点头:“朕知道,不过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罢了。”
“既然遇到了,也只好宁可信其有,也请先生为我一家孤儿寡母的性命担待一二。”
话说道这个份上,张居正也不好再拿出训斥的态度。
只好朝皇帝行了一礼,以示回应。
两人一番交心,总算化开芥蒂,将这事揭了过去。
等安抚完首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