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说到这里,李茂年也不由感慨李贽胆大包天。
他继续说道:“但薛应旂到底是当世大儒,根底深厚,立刻就做出了应对。”
“君子所性,虽大行不加焉,虽穷居不损焉,分定故也。君子所性,仁义礼智根于心,其声色也睟然,见于面,盎于背,施于四体,四体不言而喻。”
“他借孟子的观点阐述,‘人性’只不过是喻‘性’而已,李贽所言有失偏颇,并不全面。”
“‘人性’是通过肢体或行为化喻出来的,与‘性’却不是简单的‘寓于’或者说‘因果依存’关系。”
“从后天环境谈‘性’,只能说明其因果发生,并不能解释本体的根源涵义。”
“反而只能着眼于具体的人,人,先天便有‘性’;而所谓人性,不过是其表征,份属后天。”
“所谓明心见性,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“先天后天,从始至终,都是一分为二的,性,必然是先天的。”
李茂年精简了两人的大段论述,尽量用直白的话语,跟侄子解释着近日这段辩经的争论。
李思诚听了叔父的解释,若有所思。
他好奇看向李茂年:“那叔父以为谁说得对?”
李茂年摇了摇头:“这种事哪有对与不对,就看谁学问做得深罢了,具体我也说不好。”
两叔侄说到这里,本还要继续聊下去。
这时候,马车车厢里突兀响起了一阵鼾声。
叔侄二人不约而同,一齐朝李春芳看去。
自家父祖,赫然是脑袋一歪,张着嘴巴睡着了!
李茂年连忙上前,将父亲的脑袋扶正——医师嘱咐过了,上了年纪这样梗着脖子睡觉,容易一睡不起。
被人一碰,李春芳身子下意识一抖。
而后睁开稀松的睡眼,撑着坐直了身子。
李春芳用力眨了眨眼睛,让自己清醒过来。
他见面前的儿孙都看着自己,神色和蔼地解释了一句:“昨夜没睡好,身子有些倦。”
李春芳一行,是入京去的,奔波劳碌,累才正常。
尤其是以李春芳的身份,是不能随便进京的,堂官致仕返乡,诏书都要加一句“不得在京闲住”。
这就是防止权势过重的大臣,致仕后还谋划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不过李春芳这次入京的理由,很正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