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李春芳不懂什么叫二阶导数,但用起来还是很顺手的。
“土地兼并的形势,日益严峻。”
“尤其这两年频频天灾人祸的州府,入目可见城郭村落萧条,榛莽邑里荒芜!”
“其民瘼可见一斑。”
“山东、淮泗还好,流民大多沿街讨食,大不了落草为寇,劫个府库杀点县官顶天了。”
“听闻河南、山西的白莲教、无为教、罗教越发猖獗,其教诳惑结附,在百姓之中,已经是可与佛道并列的正教了!”
“但地方州府,却熟视无睹。”
“乃至于一名叫马树林子的白莲逃犯,携带男女,繇延安抵宣府,奔逃播越几千里!”
“其扶持兵刃,走马卖械,卜封施药近千人矣,其经过把截去处又不知其几也,何竟无一人盘诘之?”
“吏治之松散,可见一斑。”
“再说一路上各州府县中,翻阅的府志、县志记载。”
“这两年可谓是异象频出,地震、冻灾、蝗灾、水患,比之嘉靖年间翻倍还不止!”
“尤其是冻灾,前日才听走商提及,这个冬天,据说竟然连海南都下雪了!”
“那可是海南!”
“加之宫廷失火、白日贯虹天降乱象,实令我难安。”
李茂年看着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,差点脱口而出,您以前在内阁是怎么安的。
而后才想起方才李春芳的解释,生生忍住了。
李思诚心思直接,听了祖父一番话,面露骇然:“祖父是说大明朝快不行了?”
李春芳摇了摇头:“倒也没这么快。”
“如今无论考成法也好,整备京营也罢,都是皇帝与内阁在强干。”
“至于大明朝到底有多少气数还得看怎么修剪枝叶。”
税改、度田,就是横亘在内阁的两头大象。
除了高拱和张居正之外,其余阁臣统统视若无睹。
他李春芳当初哪怕看到,也是避之不及。
如今卸下一身重担,终于是站在皇帝的立场上,说了句心里话。
李思诚似懂非懂。
一旁的李茂年忍不住插话:“以陛下的手腕能耐,会慢慢好起来的。”
这是他的看法,不是他的安慰。
毕竟,自己女儿还在宫里呢。
李春芳笑了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