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“故意拖欠者,逮拿治罪,重新派遣地方官征收赋税。”
朱翊钧被截了话,倒是乐得先听听首辅先生的意见。
张居正这话,虽是治标,但也是眼下正策。
地方上鞭长莫及,但也不可能一直放任。
总要查查账,翻翻地方州府的底裤。
虽说不能根除,但就像除草一样,除一轮有一轮的效果。
考成法就是干这事的。
州府有州府的“法不责众”,中枢有中枢的“你不当官有的是人当”。
三榜的进士不好找,国子监的监生还少的了吗?
不能干就换人!
这也算是度田的前戏——地方利益板结一块,连税都敢抗,若是不隔三差五敲打拿捏一二,难道等着度田的时候,堆在一起一股脑上强度?
王国光等张居正说完后,立刻有了反应,迫不及待朗声道:“陛下,臣附议。”
朱翊钧见这家伙这么激动,倒是有些理解其心情。
这位在户部任上以后,可谓呕心沥血。
又是精简户部流程,又是搞户部十三司合署办公。
尤其催征拖欠钱粮和稽查边关屯田与税收这两件事,得罪了不少人。
只能说,但凡有利于国库财政的事情,咱们王尚书都会帮帮场子。
撰写万历会计录的务实官,跟外面那些喜欢教学的士林名流,就是不一样。
朱翊钧心里想着,也很是通情达理地应承了下来:“那便如此,申卿、葛卿,你们下去再跟户部合计一下此事,年后尽快拟个章程出来。”
这活,都察院跟吏部肯定跑不掉。
代尚书陆树声与会的申时行,以及都御史葛守礼,连忙表态应诺。
朱翊钧在一张空白的纸上,将此事关键词记了两笔。
他正写着,突然抬起头,看向群臣,又添了一句:“届时,朕也会酌情派遣内臣与锦衣卫相佐。”
这话一出口,左右班首的张居正与高仪对视一眼。
皇帝没说如何相佐,但想也知道,内臣跟锦衣卫会怎么暴力催缴。
偏偏也不好劝阻——拖欠的税款,可不止国库的,皇帝的私库也有份子,可谓师出有名。
朱翊钧最后将锦衣卫三个字也写在了纸条上,顺手递给张宏,让其稍后挂在万寿宫的屏风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