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二层小楼,是港口最精致的建筑。
不过论起气派,自然是矗立在海边的瞭望塔,高耸入云一般,远远就能看到。
几艘遮阳船排着队,陆续靠岸,水手们呼喝不断,肩扛背驮往外卸货。
又有一箱箱丝绸、瓷器、香料,重新搬上去,准备运走。
颇有万物竟发之感。
奈何,在吏部左侍郎王锡爵、漕运总督王宗沐、总理河海工部左侍郎潘季驯的仪仗到后,众人纷纷弃了手中的活计,静静等着官老爷们结束这一次心血来潮的视阅。
漕运总督王宗沐走在左手边,有些犹豫地看向中间的王锡爵:“所谓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,海运走货也就罢了,元驭身居高位,又何必以身犯险。”
虽然他王宗沐一力推行海运。
乃至这淮安港,更是他与潘季驯三头两头巡视,亲自盯着建起来的。
但不可否认的是,海运风险比漕运大太多了。
后者不易沉船不说,即便出了事还能扑腾几下,前者,是真的会船毁人亡。
当然,王宗沐并非是跟王锡爵私教多好,才出言关心。
而高低一位吏部左侍郎当面,只要皇位上的人不早逝,便会稳步入阁的人物,要是因为海运出了事
那些想罢海运的朝臣,恐怕就不会像之前那样,能够轻而易举就被皇帝弹压住了。
麻烦的还是他王宗沐!
王锡爵闻言,摇了摇头:“朝中关于罢海运的声音一直没停过,议论纷纷,言辞汹汹。”
“除了礁石、风暴、造船技艺外,更有船只离岸,不受管辖之说。”
“如今恰好出了盗劫粮船案,只怕中枢还要再争上一轮。”
“我正好以身实例,给王总督做个枪使。”
“再者,我北上此去,便是砥柱大臣,不亲眼看一看这些新法,届时又如何有资格施政理国?”
王宗沐竟然无言以对。
他只好拱了拱手,心中祈祷王锡爵一路平安。
一旁的潘季驯笑着安慰道:“自万历六年一月十五日通海船以来,行船数千次,运粮、盐、香数之不尽,所倾没者不过两艘,王侍郎放心乘坐。”
王宗沐在旁听了不由觉得牙疼。
人家正要坐船,你当面就盘点起船只倾没的事了。
也难怪这厮在工部屡受朱衡打压,说话实在欠缺官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