削了一顿,如何敢在摸不清嘉靖意图前,贸然开口呢?
吕芳猜测,要不了多久,双方都会做出反应,现在不反对,那是还没想好。
“那个海瑞,你觉得该怎么办?”
嘉靖继续闭着眼问道,浙江那边的事,全部都卡在了海瑞一人身上。
七成山,两成水,一成田,浙江又是产丝大省,每年百姓都只能卖了生丝换粮食,光靠自己种的那点农田,根本养不活自己。
也正是如此,海瑞坚决反对张居正他们的计划。
现在浙江没事,全靠清流党派出手,从附近省调拨粮食过来稳住。
一旦改稻为桑完成,张居正他们领着功劳走人了,浙江的百姓怕是要立刻完蛋。
嘉靖早早安排海瑞去浙江,就是清楚这点,对于今天的事,也早就有预料。
否则真要只是为了银子,他早就暗示徐阶该如何去办海瑞了。
“圣明无过主子,奴婢只知道大概,不敢妄言。”
吕芳带着笑容推脱道,这种事,他是绝不能沾染上半点,唯有主子才能决断。
“那个赵贞吉这么爽快借粮,怕是也想进一步。”
“但是粮食一借,他本省的百姓,又该如何呢?”
“其它省,又是如何呢?”
嘉靖忽然自言自语道,让吕芳低下头,更加卖力捶肩膀了。
浙江的粮食,自然是借来的,从哪借?
从一名叫赵贞吉的地方大官手中借的,从江苏运了两百船粮食,去了浙江。
刚才那句话很好理解,一省的粮食就这么多,突然调走那么多去浙江,必然造成粮食价格上涨。
倘若这个赵贞吉有点良心,还能让官府出面按下,从别的省周转。
但是若没有,他完全可以借此表达难处,去向张居正他们邀功,然后继续借粮食,要是出事了,那就更好了。
可是这种事,却不是区区一道朝廷命令,便能解决的事情。
地方缺粮,价格上涨,百姓没钱,卖田卖地,于是,又一波田产到了地方官员手中。
因此,嘉靖盯上了那些藩王,也盯上了这些地方官员。
朕的钱,都是朕的钱,还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