皱眉接过仆人递来的手帕,在脸上、身上不断擦拭,不禁暗自摇头。如今巴黎的轨道公交车已经非常多了,足有五条交叉的轨道,可以通往巴黎各处,但很多贵族因觉得和平民同乘一辆车有失身份,仍旧选择驾驶马车出行。
实际上,这些轨道公交车即使拉了二十多人,速度也比普通马车要快。
而像他这样的资本贵族——这个王太子提出的名称如今已经被人们广为接受了——却对类似的态度嗤之以鼻。
他心里发着牢骚:贵族的高贵是源于他们的财富、能力,以及努力,而非和谁坐在一辆马车里。所有的公民都应是平等的,一个无能或者品格低下的贵族根本比不上那些聪明而勤奋的平民,他们凭什么就觉得自己生而高人一等?
虽然卢梭的很多观点都是胡闹,但在平等这一点上,他却说得很对。那些家伙真该看看他的书
米拉波想到这里又摇了摇头,还是算了吧,卢梭的思想太过危险,大部分贵族又不像自己这样具有分辨能力,谁知道他们看了之后,会受到什么不良影响。
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,米拉波收起思绪,整了整衣领,迈步走上了那辆外形像是粗雪茄的轨道公交车。
车上的平民看到他的打扮,纷纷自觉地起身为他让出座位,并保持一定的距离。
米拉波丝毫没有客气,在最为满意的那个位置上坐下,又从仆人手中接过了今天的巴黎商报。
马车刚驶出不远,米拉波便从窗口闻到一股恶臭味。
他皱眉朝窗外望去,就见路边的路灯上挂着几具黑乎乎,皆已高度腐烂的尸体——令人窒息的气味就是从那儿传来的。
他不用问也知道,那些是前一阵被绞死的巴巴里海盗,以及谋杀了内克尔的布瓦朗达尔。
米拉波示意仆人将车窗关上,摇头并小声嘀咕着:“他虽然该死,但将一名曾做过银行家的人和海盗挂在一起,终究还是有些不妥”
他随即埋头看起自己的报纸来,头版的新闻标题就令他眼皮一跳——银行业公会第二会长吕多侯爵遇刺,身负重伤,凶手被当场擒获。
他忙细看新闻内容,原来是一个名叫艾隆克的人半夜潜入吕多侯爵的别墅,用手枪击中了侯爵的大腿。
艾隆克?米拉波作为一個资本家,自然少不了要跟银行来往,知道此人是内克尔的管家,而内克尔的死多半跟吕多侯爵脱不开关系。
米拉波轻叹了口气,心中唏嘘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