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简单却蕴含着大量信息的对话,陈屠再次深刻的认识到冥柏坡这里的人都不是善类,想想梁风凝、沧浪剑宗的郭北溪都死在这里,他越发觉得这个冥柏坡就像是一个诡异离奇的养蛊地,否则也养不出顾留白这样的怪胎。
突厥的两百黑骑将冥柏坡堵了近两个时辰,然后带了五个人离开。
突厥人全部离开之后,何凤林所在的那支商队第一时间也离开了冥柏坡,但其余商队一时都没有敢离开冥柏坡,直到一些人从顾留白口中得到确定的答复,直到这群突厥人不会再为难这里出去的任何商队之后,所有滞留在冥柏坡之中的商队才重新忙碌起来。
虽然从头到尾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,而且无辜被牵扯其中也的确对这些商队造成了不少的困扰,但没有多少实际损失,过不多时,几乎所有的商队都差人送来了些礼物,就连最穷的两个马帮都送来了不少风干得比石头还硬的肉干。
陈屠看着这些人的架势,就知道他们在懊恼之前对顾留白的巴结还是少了。
“能在这种鬼地方混到你这种地步不容易,你要是留在这里,恐怕以后所有经过这里的商队都会把你供起来,没有你的承诺,恐怕他们在这条商路上连睡觉都不安稳。如果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,说不定他们以后都要给你建座庙。为什么要走呢?”
他用手指捻起一个碧玉色的琉璃盏,让它对着正午的阳光,眯着眼睛看着,“你看他们送的这个琉璃盏,这种商号去长安求人办事恐怕都不会有这样的手笔。”
“昆仑山下的狼要吃羊,天山上飞的金雕要吃兔子,这是长生天都改变不了的事情。我怎么有能力保证这条商路上所有的肥羊和兔子的安全。”
“那到底什么时候走?”
“明天日出之后,到时候雪就会冻结实了,路上好走,而且留下的痕迹会比较少。”
“你不是已经准备将计就计,反正都是要去自投罗网,还怕留下痕迹?”
“不能自以为计算清楚了就不将人当回事,这种人办的是大事,他很有可能会反复试探。”
陈屠叹了口气。
他以前觉得人当然是越聪明越好,脑子越好用,就越是容易想到有用的办法,但是真正认识了顾留白之后,他开始觉得太聪明也不是好事。总是知道那些潜在的危险,就好像始终有很多明晃晃的大刀压在脖子上,感觉脑袋随时有搬家的可能。
他沉默了一会之后才打定主意,看着顾留白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