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留白微笑起来,“而且你应该想想,正是因为我,他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。你若是真心想为他好,不想让他烦恼,便不需要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“是我多虑了。”华沧溟歉然道:“先生并非普通人,我却习惯用普通人的想法来揣测先生。”
顾留白站起身来离开之前,微笑着说道:“邹驴儿说的不错,你是个好人,我很高兴世上真正关心他的人又多了你一个。”
邹老夫人服了些药汤,终于沉沉睡去。
虽然太过劳累,但有周驴儿睡在她身前的铺子上,她睡得分外安稳。
周驴儿觉得被褥太软,而且没有熟悉的味道,但他一向很能睡,所以也很快的睡着了。
只是这个营区里,跟着邹蓑衣和吴管事前来的那些人,却很难入眠了。
这一夜,另外一个地方的裴云蕖也睡不着。
她以前也和顾留白一样,能睡的很。
无论是在颠簸的马车上,还是在闹哄哄的客栈里,她想要睡觉,很快就能睡着。
有时候还能睡得流口水。
越疲惫她越睡得香。
但眼下已经疲惫到了极点,她却还是睡不着。
一闭眼就是黑沙瓦里的烟气,就是顾留白的背影。
当时只知道跟着他冲杀,用最快的速度跟在他的身后,脑子根本没有思索的余地。
现在可好,当时没想的东西似乎一股脑子就泛了出来,灌满了她的脑子。
敏捷、迅猛、冷酷顾留白那些干脆利落的刺杀,每一个动作,此时在她脑海里出现的时候,都会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心悸。
若换了她是那些吐蕃的将领,她也会同样死得很干脆。
他在烟气里悄无声息穿行的样子,就像是草丛中隐匿的猎豹,专注,毫无杂念,不知恐惧,甚至感染得她都不知恐惧。
更不用说最后击杀格桑的那种冷静。
那种让屠魔卫都鸦雀无声,黯然退却的气势。
而且一只手给自己包扎,上药。
怎么能够做到的?
“啊啊啊啊”
马车里响起毫无淑女风范的尖叫。
睡不着,完全睡不着。
明知道内腑需要静养,最好不要颠簸,但听着那些破空声,知道厉溪治肯定到了自己的马车边时,裴云蕖还是很无奈的轻声说道:“厉溪治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