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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红发男人面色紧绷着,与身后几人一起,从2号病床前退远了。
好像连空气都渐渐紧了,稀薄了;好像他们是常年流连于此的野生动物,比麦明河这个懵懂无知的外人,更早一步感知到了危险。
她想了想,朝隔壁床病人问道:“你是脚腕子骨折进医院的?”
麦明河说着,隐约感觉腰上有点像被抻着似的。
“或者你果然不是人?“她朝红发男人喊了一声:”诶,小伙子,它不是人是什么?真是鸡?”
一切都太不可思议,她反而有点不会吃惊了,就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——毕竟谁也没法一惊一乍得太频繁。
红发男人没有答她。
他和身后几人一起,都盯着2号床边垂下的小腿和地面,好像麦明河已经被从局势中抹除了,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。
挂帘“沙沙”地响起来;有人在慢慢拉开它。
麦明河不想看见帘子后的人是什么模样——反正好看不了。
她立刻重新垂下头,视线落在面前那一双脚上时,发现隔壁病人的左脚,不知何时往前踏了一步。
明明一直没有动过,她自己的左脚却也往前踏了一步。
好像重逢的两个旧识,正在朝对方迎面走去似的。
怪不得腰上好像被抻着一样
奇怪,为什么她仅仅是看见了对方的脚,自己的脚就也不受控制,随着对方动作一起动了——不,现在不是疑惑深思的时候。
尽管低着头,她的余光里也能感觉到,帘子已被拉开了。
身旁2号病床上,朦胧地躺着一个长长的人形黑影。
麦明河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如果换做是以前的麦明河,她或许会息事宁人、自保为上,将“蛇带”给它;人第一次活着,总怕一个不小心,造成无法挽回、不可承受的后果,把这一世变得不好过。
后来老了,发现自己几十年人生里,尽是落寞,遗憾,和过期的愿望,并没有好过多少。机会已经不再光临,她也没有了力气。
这条“蛇带”,可以是她八十六年人生中最后一次奇遇;但也可以是她未来人生的第一个选择。
她要试一试。
麦明河知道,按下呼叫铃时,是不会有声音打断屋中死寂的。
“三号病房01床呼叫护士!”
广播中响亮得近乎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