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青丫头如此不懂事,非不去,威胁着要撞死,还把窑门撞了一个缺口,咱们如今家里,可算是难喽!”
没有人应声,叶守财这混不吝也不在意,又继续说道:
“窑门可以修,可修好了又怎么办?”
“阿爹最近身体不好烧不了瓷,大哥伤了手,我累死累活一整天也烧不出几个顶事的瓷,三弟如今在官家当差,也没时间烧,可不就得花钱买瓷?”
“可钱从哪里来?”
叶守财环顾四周,将视线放到了缓缓放下碗的叶守钱身上:
“不如就将后屋卖了,我喊了个十里八乡都信服的掮客,说是指定给咱们最好的价,到时候有了钱,还是能完成本次差雇。”
沉默。
无穷无尽的沉默。
主屋里面没有人应声,连黄氏这样刁蛮势利的婆娘都看出了事情不对,将刚刚威胁白氏时那副作威作福的嘴脸收了回去。
叶青釉满心的不详预感终于在此刻成真,她原以为自己会愤怒,会难受,会吵嚷。
但真的听到这一大家子对他们的吸血谋算的时候,竟然也只有‘果然如此’之感。
众所周知,人在气到极致的时候,是会笑的。
叶青釉如今差不多就在这么一个状态上——
一大家子的人,可着劲儿欺负老大一家,原本想要卖人家的女儿,换钱替他们解决难题。
眼见老大家的女儿死活不愿意,用自杀表达自己决心,并且老大家夫妻再也不愿意松口让女儿去当丫鬟,便又将主意打到了叶守钱一家如今住的房屋上。
那房屋原本就是旧屋子,叶老爷子一辈开始就在那屋子里面住着,早就已经破败不堪,每逢雨天,外面下大雨,屋内淅淅沥沥下着小雨,衣服被褥总是潮湿,地面泥泞到无法下脚.......
可就算是这样小的一个安身之所,叶家这群丧尽天良的人,竟然也要夺去!
叶青釉已经分不清心中已经是何种感觉,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可笑极了,一口火气堵在胸口正想开口,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叶守钱放下了碗筷,不看二弟,只看叶老爷子,瓮声问道:
“把后屋卖了,我们一家三口住哪里去?”
对,就是这样反问!
差役的事情虽紧,可一家人难道就真的一点儿银钱都摸不出来,非得将叶守钱的小屋子都给卖掉,将钱贴补给其他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