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用去,”谢崇海道,“你们有备而来,自然将杨氏瓷窑打点妥当。”
“既然谢老爷觉得不公平,”谢玉琰看向县丞,“不如我们两个陶窑,每次都将烧出的泥炉放在一处查验。”
“无论是谁家的泥炉,只要烧的不好,一律砸碎,然后才能送入铺子去卖。不过每日有多少泥炉烧坏,都要张贴在自家铺子门口,以告众人。”
“若觉不公平,”谢玉琰看向县丞,“此事本就是衙署牵头,干脆我们便报请市令司,由本府市巡来作证。”
县丞心中一凛。
县衙出面向谢大娘子要做泥炉的法子,现在谢大娘子又将县衙拖出来他就没法张口拒绝。
简直就是手上沾了黄泥巴,怎么也甩不掉了。
谢大娘子让他们真真切切地知晓,白来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。
谢崇海攥紧拳头,骨节跟着“咯咯”作响,这个局从谢玉琰将做法拿出来开始就设下了,注定谢家讨不得好处。
思量再三,谢崇海深吸口气,让情绪稍稍平稳一些:“这是我们谢家烧出的第一窑,谢大娘子拿着自家烧了多次的泥炉,来与我们比未免强人所难。”
谢玉琰道:“我也另买了两个陶窑,谢老爷猜猜为何我的那两处陶窑,还没有开始烧制泥炉?”
“谢老爷急匆匆地将泥炉烧出来,拿去铺子卖,为的是什么?”
还能为什么?
谢崇海觉得可笑,但他不会轻易说话,眼前这谢玉琰委实不好招惹,稍不留神就会被她抓住把柄。
“为的买卖?”谢玉琰说到这里目光一沉,“如果是为了这个,我觉得谢家不应该从衙署接下这泥炉来做。”
谢崇海冷冷地盯着谢玉琰:“你这是强词夺理,难不成你杨家卖泥炉不要银钱?”
“银钱自然是要的,”谢玉琰道,“但我却没有一心谋利,至少不是利字当头。”
谢玉琰说到这里目光一盛,视线缓缓从众人脸上掠过,在这样的目光下,就连县丞居然也下意识地垂下眼睛。
“我若为的是买卖,就该将烧制泥炉的法子紧握在手心里。”
“我若为的是买卖,就不会定下雇工一日至少要给一百文的工钱。”
“自然也不会与智远大师约定,谋利不得超过三成。”
“真是为了买卖,为了银钱,今日我就不用站在这里,与谢老爷费这么多言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