纲船开到襄阳,就被当地直接截留了下来。比如孟拱挥师收复襄阳,需要在襄阳和樊城之间修筑浮桥。于是就把正好派去的常州纲船全部羁留,给押船的人开了张票,让人自己回常州。
也不能把这种情况记入,属于是不可抗力。
另外还有气候因素,有几年长江的水大,纲船都是吃水半米深的浅水平底船,几乎扛不住任何风浪。有两回经过九江湖口的时候,遇着大浪,直接倾覆了一半船只。
调阅了上百条记录之后,张巡发现常州去襄阳真是一個畏途。几乎有一半的纲船是无法顺利返回常州的,难怪被签了衙前役的那些人,一个个都掩面大哭呢。押运军需去前线,九死一生啊。
能正常往返的,往往也有百分之十五以上的折损率。果然到了水上,这人命就由不得人自己了,不管是下海还是上江。
假设一条纲船能拉二百石,我得预备多少纲船呢?
另外就是常州这边的纲船确乎是已经准备好了,襄阳前方所需要的粮食和麻布,这会儿也已经在此前征收夏税,弄的常州百姓卖儿卖女的情况下募集完全。只等军令移文来,文到签了牌票,就往襄阳发。
小心抄录了主要数据的张巡,这便收起纸卷,叠好交给初九夹在匣里,迈步回家。出架阁库的时候,就听说史知州早就雀跃着跑去张家,拜访文天祥了。
按理说得先下帖子,然后约好时间的。
不过那都是理论上,现实里怎么样?诸位问问张怀民就好了。
我都睡下啦,然后苏轼拍着我的大门喊怀民亦未寝。
既然史知州都已经出发了,张巡便不急着走,顺道在城内置办些东西。之前哥哥张逞不是从杭州发回来一百匹葛布嘛,张母在家里做蚊帐来着。还需要一些紫铜的帐钩子,以及用来挂在窗户外遮阳的苇帘。
不甚值钱的玩意儿,打声招呼门市的市长就说明天一定备齐妥帖,送到张巡府上。
市长是不是走我家门路上来的?张巡瞅着这人也挺眼熟的。转头问初九,初九说人家就姓张啊。
嗷
难怪这么热情呢,挺好的,张巡仔细嘱咐了一下。还掏出一张小样来,张母要木樨花样式的紫铜钩子,别瞎打。张巡的无所谓,有个钩子就得。
正嘱咐了,就听到脚下有人叫自己。回头一看,果然是李让这大表哥。好容易回无锡几天,还没觉得安静呢,这小子就又回来了。打发那位市长离开,张巡朝李让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