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穿衣服了,只着白衫,三两步越出门去,信手牵了一匹马,就往那常州城奔。
天色将晚,也亏现在夏初,黑的迟些,要不然马儿连道路都瞧不清楚。越过陈渡桥,正往怀德桥冲,却在桥上发现一个熟人,徐道明。
这徐道人不是沿着太湖到处施药问诊呢嘛?怎么突然回到常州来了?再者谢拉怎么不在他身边?他们师兄弟颇为亲昵,半是父子的感情。
“果然,小拙推算出将在此处遇着二郎君。”徐道明望见张巡,居然笑了。
你笑什么?这都什么时候,你还笑?
“道长?”张巡立刻勒住马,这马跑了一程,速度正快,突然叫吁,差点把张巡甩下马来。
“此生不在今生度,纵有生从何处生。”言罢,徐道明朝张巡拱手作揖,翻身一跃,投水赴死。
道上没什么行人,桥下也没几个农夫,只有几个忙迟了的农妇,正在河边清洗自己脚上的泥巴。陡然见到有人投水赴死,惊声大叫。这一叫,自然把所有的关注都集中了过去,仅有的数人,都聚到桥下,探望着已显黝黑的河水。
张巡胯下的马儿本来就没有安抚住,先是徐道明投水,又是农妇惊呼大叫,自然把马又给惊了起来。张巡被徐道明给吓住了,此时已经松开了马缰,只是呆愣着望向河水。
马一跃起,直接把张巡从鞍上抖了起来,偏偏张巡的脚还挂在马镫中。于是不出任何意外的,张巡整个人飞出一半去,直接额头砸在那雕刻着避水金睛的栏杆石像上,只在一瞬间,便失去了意识。
“咚”的一声,桥上又投下来一人。
全付精神都在桥下水面的农妇们,惊叫着望见一袭白衣的张二郎,投水殉国啦。
“二郎君投水殉国啦,二郎君投水殉国啦”惊呼声震动四野,原本就有些骚动的河岸人家纷纷打开门户。
只肖片刻,张巡投水殉国的消息,就传遍的陈渡桥两岸。这时步行从家中跑来的初九,望见孤零零的马,以及在桥下大呼张巡投水殉国的人群,心头大震。登时就要跳水,去水下捞救起张巡来。
左右有人认得他是张巡的伴当,连忙拉住他,现在天色已黑,此时下水。别说捞人了,就是有准备的,往下一坠,但有半分差池,那也是个死啊。
初九当然不肯,拉住左右的乡亲,几乎是嘶吼一般,那怎么办?那怎么办?那怎么办?
吼声骇的左右乡亲几乎耳鸣,这会儿乡里的耆老保甲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