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雨季,天地间雨雾迷茫,到处都雨水涟涟。
青石板的小巷湿哒哒的,巷子尽头,典型的徽派民宅白墙利落,黑瓦精神,漆黑的门户上,两只黄铜门环打磨得油光水亮。一支艳红的杏花从墙头俏生生的探出头来,整个小巷顿时就有了颜色。
一大早,刑天鲤睁开眼睛,眼前一片漆黑,什么都看不到。他轻叹了一口气,闭上眼,眉心微凉,身周六尺范围内,顿时一砖一瓦、一桌一椅,甚至空气中的一粒浮尘,都清晰可‘见’。
起身,穿衣,麻利的将被窝折成了四四方方的砖头块,刑天鲤顺手从床头操起一根和他几乎等高的细竹竿子,轻轻击打着地面,缓步走出卧房。
细竹竿发出‘哒哒’响声,刑天鲤穿过二进院子,穿过廊门,来到前院,冲着前院的正房轻声喝道:“老李?老李?回来没?”
正房内鸦雀无声,刑天鲤抖抖手,摇摇头,到了前院六角小亭遮挡的井水旁,熟练的打水,净面,从井旁石桌上的小匣子里,取出了猪鬃毛的牙刷,配合着薄荷味的牙粉,将牙齿刷得干干净净。
放好一应家什,‘哒哒’声中,刑天鲤又回到了二进院子,进了西厢房。偌大的西厢房打理得干净敞亮,正对着门是一张供桌,上面有时鲜果品,几色点心,一口黄铜香炉打磨得油光水亮,里面满是香灰。
刑天鲤到了供桌前,肃然向墙壁上供着的三清祖师画像大礼参拜。礼毕,他起身,将三清祖师敬香,随后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上,双手结印,喃喃念诵早课的道经。
早课毕,再次向三清祖师叩首礼拜,刑天鲤出了厢房,拉上房门,绕过了正房,到了后面能有两亩地大小的后园中。偌大的园子里,没有其他花花草草,唯有笔挺的紫竹一杆杆清癯精神。雨水打在竹叶上,一时间四周尽是‘唰唰’声。
刑天鲤径直走到了竹林正中,几蓬老大的紫竹簇拥着一块三尺见方的空地,地面上干干净净,一丝杂尘都没有,地面更是光洁如镜,隐隐发射出淡淡的金属寒光。
一根三尺多高,拳头粗细的竹笋,孤零零的长在这空地上。若是凑近了倾听,雨点打在笋尖上,隐隐有金铁破风的‘锵锵’声传来。
刑天鲤站在竹笋旁,放下手中细竹竿,绕着竹笋,缓缓的活动手脚。
脚踏禹步,步伐如飞,身形荡起片片残影,身边雨雾被疾风震荡,‘呼呼’微风声中,雨点悉数被震飞一丈多远,打得四周竹竿‘噗嗤’直响。渐渐地,刑天鲤头顶有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