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。
王家厅堂外。
已经下起了雨。
淋淋漓漓地敲打在了绿蕉叶上。
滴滴答答的。
王鏊透过冰裂纹的木窗看了一眼,然后微微叹息了一声。
“你说的这些,老夫也明白。”
“当初,杨新都他们,是想牺牲天子一人而救天下。”
“天子不愿,故才欲以牺牲南直而救天下。”
“因朱昆山是姑苏人,故南直其他不愿让利朝廷的士族,就选择以牺牲我苏州而阻挠国策。”
“但天子圣明,让我苏州士族未能成为被牺牲者,反让他们成了被牺牲者。”
“所以,说他们是作茧自缚,也不为过呀!”
王鏊说到这里就摇了摇头。
顾清颔首道:“阁老,可是。”
王鏊压手制止了顾清再说,而道:“老夫不是说不求情,只是将来真的求得了天恩,让他们许多人免了罪,要你回去带个话他们。”
“请阁老赐教。”
顾清忙起身拱手道。
王鏊道:“别把心思都放在自家那些私利上!为此不惜互相倾轧!还是要为天下为乡梓多想几分,要引以为戒!”
“晚生自会转达。”
顾清回道。
王鏊又道:“若论朝野声望,如今天下,还是两朝元辅刘洛阳(刘健)威望最高啊!”
“我出面求情,恐都不行!”
“何况,天子是笃定了要收我南直大量白银以收天下钱权于朝廷,我若求情,反会让陛下觉得我是为不愿意他这样做,是存有私心,而更加不愿意网开一面!”
“若是刘洛阳出面,他自可以善存国朝文运为由,而请天子宽待士族!”
顾清听后心里欣喜不已,也颇为赞同道:
“阁老说的是!”
“如果是刘洛阳出面,天子必然更愿意相信他是出于一片公心,也更加愿意相信,这不只是南直士大夫不想朝廷大肆株连士族,而是天下士大夫都不想朝廷大肆株连士族!”
“而且,刘洛阳出面,天下其他各省士大夫也将不得不跟着求情才行,不然不足以证明自己清正无私也!”
“正是此理!”
王鏊笑着道。
顾清又道:“只是刘公毕竟是两朝元辅,誉满天下,乃天下人心中的一面